那女子便是组织调来加入霍恩仇四人组的人——林秋霜,面纱摘下时,才能发现,竟是一个绝世美人。只不过,姿态美甚,美得有些妖娆,明亮的大眼睛长着长长的睫毛,樱桃小嘴无比诱人,洁白的肌肤上多了几层胭脂,甚至让人直观感受她是从青楼出身。好在廖刿与霍恩仇都不近女色,否则魂都会给她勾了去。比起盈儿,两人之美也难分伯仲。
“大人,刺杀任务失败了。”林秋霜叹道。
“组织内部,叫我老大。”霍恩仇说道。
“明白了。”
“受伤了?”霍恩仇注意到了林秋霜手臂上的血滴,问了两句。
林秋霜剑霍恩仇说话时连嘴都不用张开,心想此人实在厉害,精通腹语——龙骨传音术。又见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架子上的竹书,趁着霍恩仇询问自己的伤口,冷笑了一下,卷起衣袖,缓缓地靠近了他。
“这个伤……”霍恩仇注意到了林秋霜的动机,向外道了一声:“小七。”本来屋内没人,小七听见声音,便从门外走了进来。林秋霜见状,便不动了声色。
小七看了一眼林秋霜,又注意到了她的伤,才发觉那伤势与聂鸣的伤口,简直一模一样。只不过,林秋霜似乎并没有中毒。
“你没中毒?”小七惊道,“这本该是剧毒针啊。”
“她平常使用的胭脂都是剧毒,体内早已百毒不侵,这点毒根本不算什么。”霍恩仇说着,便合上了案上的文件。
林秋霜听后,心中一惊,心想这个人竟然把自己研究的这么透彻。
小七立刻察觉这林秋霜有些不正常,便喝到:“你是来杀人的吗?”虽然嘴上是这样说,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只是测试一下,这一点程度都防不住,该做什么秘密组织?”林秋霜笑了几声,端起了桌子上的被子便喝了几口水。
“秋霜,凡是你碰过的东西,都做个标记。否则我中了毒,你也会死。”霍恩仇说的一本正经。
林秋霜心里又是一惊,变得有些紧张:“你……说什么?”
这瞬间,霍恩仇一个快步,近了林秋霜身旁,用布包裹住手指,向她天突穴位一点,顿时几个虫子猛钻入林秋霜体内,令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林秋霜向后一撤,惊道:“你做了什么?”
“亡灵之蛊,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在你的身体和我的身体中同时种下,平常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我只要感觉到痛,你的身体也就会痛;亦或是我死了,你也会死。”
“那我死了呢?”林秋霜满面阴沉地问道。
“我的是主蛊,你的是仆蛊。仆人死了,难道会对主人产生什么影响吗?”霍恩仇说了几声,退了几步,坐在椅子上,翻开了桌上的案件。
“我的身体全是毒,这种小蛊怎么会对我产生影响?”林秋霜又冷笑几声。
“可惜这亡灵之蛊都是因毒而死过的蛊,只有当我体内的蛊的召唤才会苏醒。毒虫,难道会怕毒吗?”
霍恩仇那遇事冷静的态度,实在令林秋霜哭笑不得,再加上他说话连嘴唇都不用动一下,着实让人心生恐惧。
“你就没给他们下蛊吗?”林秋霜指了指小七。
“现在睡着的廖刿,我曾给他下过一次。不过他体内寒冰内力抵御外界的力量,蛊根本进不去,何况他的体质似乎有些特殊,这些蛊对他没什么用;小七便是养蛊之人,没有下蛊的必要。倒是你,体内的毒最适合蛊了。”霍恩仇笑了一下。
原是霍恩仇早就把要调来的人调查清楚了,林秋霜所要做的事,都是被他预料和计划好的。
她不得不老实一些。
小七看了她手臂上的伤痕,问道:“是谁做的?”
“我要去刺杀的那个人呗。”秋霜答道。
“薛盈儿。”小七叹了口气,“我看错这个人了,果然是她。”
……
没两日,廖刿便被惊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大喊薛盈儿的名字,神志不清的她竟然把林秋霜当成了盈儿,猛地将床前坐着的她抱住,口中还念着:“不要离开我……”
林秋霜被他抱住时,身体竟发不出一丁点的内力,想起刚才霍恩仇提及廖刿的事,才发觉是他的寒冰之躯使自己内力压下,无法运气。
“这位公子,请看准了人再抱好吗?”秋霜微笑道。
廖刿这才反应过来,忙下了床,朝着屋外奔去,喊着盈儿的名字,四处寻找。
“你要去哪里?”霍恩仇的突然出现使廖刿停下了脚步。
“管你什么事!”廖刿刚想从霍恩仇身旁绕开,却又被他拦住。
“她已经走远了,你找不到她的。”霍恩仇面无表情地冷冷地说道。
“找遍天下也要找到她!”
“可她杀了聂鸣,你也要去找她吗?”
廖刿听了这话,似信而非的表情露在脸上,心里想着即使小七会凭感情妄下判断,霍恩仇也绝对不会。
此时,林秋霜走了出来,挽起衣袖,示伤口给廖刿看说道:“这是那人伤我的。”
这伤疤,模仿不来,的确与聂鸣的伤痕一样。
“你是谁?为什么要陷害她?”廖刿怒视着秋霜,眼神中偷着香魂怒气。
林秋霜撤了几步,叹道:“我与那人无冤无仇,根本没必要陷害她。”
“既然这样,我更要找她问清楚!”廖刿怒道,“她不是那种人。如果她是,我一定会替聂兄报仇。”
小七从门口走出,手中拿着断了的贵族令,对着霍恩仇说道:“虽然我没见过贵族令,但这块似乎不是真的。”
廖刿一把将其夺过来,稍微发力,便将那令牌震碎。这一现象被霍恩仇看在眼里,还心想着廖刿的力气几时变得那么大了。
“呵呵……又被骗了吗?”廖刿冷笑了几声,将那粉末撒在地上。
“不过的确是有贵族令这种东西存在的。”小七说道,“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令牌,就不会用这种杂质金属打造。”
盈儿啊,盈儿,你竟将我骗成这样……
……
薛无怨跟着薛盈儿,不知走到了哪里,四周仅剩下了荒凉。路旁一个少年,神似少时的廖刿,引起了盈儿的的注意。那少年似乎没有吃饭,盈儿便分给了他一个饼,这一幕被别人看见,都来索要吃的,盈儿也都一一分给了他们。
“妹妹你心肠真好啊,可不像我手中沾满了鲜血。”薛无怨笑道。
盈儿冷冷地看着他,没说什么话,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启程。
“奉总督之命,前来取你性命。”
那声音是薛家二护法——雷雨,那个平常待在薛凌志身旁装傻的家伙。不过,倒没人看得出来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二护法,好久不见啊。”盈儿似乎对发生了什么一点都不觉得很奇怪,即使是一个高手的背叛。
薛无怨一惊,问道:“你难道……是魏忠贤的人?”
“魏督主近卫兵特使——雷雨。”
禁军的人,曾在魏忠贤手下当差时连互相的名字都不知道,姓名只有魏忠贤一人知道,怪不得这么多年隐藏的如此之深。
“雷雨,这么多年,我爹待你不错,你为什么要背叛他?”盈儿问道,手已经握在了香魂剑上。
“魏督主待我也不薄,他临死前希望这天下第一美人——薛盈儿与他陪葬。这几年你爹护你太重,如今你与天下为敌,连你爹都保不住你了。”雷雨笑了几声。
“你不怕我爹杀了你吗?”盈儿拔出了香魂剑一声极强的剑鞘摩擦声好像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即将朝着四周扩散,雷雨内力十分深厚,这股力量耐他不得,而薛无怨倒被这股力量震退几步。
雷雨笑道:“凭我的武功,全天下所有的高手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我会怕谁?”
盈儿听后心里一惊,问道:“你是……怎么出来薛府的?”
“这么多年活的也是窝囊。为了一个女人,就要在老爷……哦不,薛老头那里任听差遣。不过,我也送出去了不少情报,这么多年,总算也没有白活。”
薛无怨靠近盈儿,悄悄说道:“妹妹快走,这个人武功深不可测,根本没有赢他的把握。”
可这雷雨似乎天生耳朵挺好使,什么都听得见,便笑道:“平日里看六护法寡言少语,原来是郡主的兄长啊,狗杂种,薛老头私生小鬼!”
薛无怨大怒道:“你闭嘴!”
盈儿似乎并不在乎打不打得过他,也没想过要逃走,只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出莱州城的?”
雷雨思索了一番,无奈道:“只怪守城的衣歌武功太弱,被我废了四肢,挡不住我,便来抓你。”
薛无怨心想连武功高强的衣歌都轻易地败在雷雨的手下,自己更是毫无胜算。但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盈儿这时候还能临危不乱。
“郡主可还有遗言?一会儿我会让郡主死的美一点,也好报答魏督主多年对我的恩情。”雷雨渐渐运足了气力,似乎准备攻击。
“你真的……背叛薛府了吗?你这么做,得不到任何好处啊。”盈儿握紧了拳头,声音有些发抖,她不相信她曾认识的二护法,冒着生命危险救过她的二护法,原来是一个恶魔。
“无所谓了,郡主如果不反抗,也许会死的好看些。”雷雨话音刚落,已不知何时猛冲到盈儿面前,使出擒拿手朝盈儿腹部冲去,盈儿还来不及闪躲便被这一招冲飞,倒在地上刚想坐起,雷雨便又出现在盈儿面前,这一招“龙爪空破”,似乎显得特别凶残,盈儿正临死亡之际,薛无怨冲了过来,用身体撞飞了雷雨,又猛出现在他身后,将匕首快速架到他的脖子上,怒道:“停手吧。”
“老六,呵呵,你的迟疑会害死你的。”雷雨冷笑道,“平常的杀人不眨眼的狠劲哪里去了?”雷雨话音刚落,将身体一整,无怨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雷雨的擒拿手抓住手臂,无怨暗叫不妙,若他一发力,自己骨头也便会碎了。
这一瞬间,香魂剑飞过来,雷雨惊觉,放开薛无怨,向后撤了几步,险些被香魂剑伤到。
“这种程度的偷袭,还太弱了吧?”雷雨口中说着,猛地朝着薛无怨抓了过去,薛无怨连续抵挡,只有向后撤步的余地。这雷雨力气极大,根本不给薛无怨反应的可能性。
薛无怨懂得的招数尽是作为一个刺客所有的招数,讲究“快攻”,然而在与高手面对面对决时,竟处于绝对的下风。没多少招后,薛无怨便被雷雨撕碎了一块肉,惨不忍睹。
雷雨出手的狠毒,完全出乎盈儿与无怨的预料之外。即使是石定使出全力,也最多与他两败俱伤吧。
“别忘想你爹会来救你们,我是趁着薛凌志去北京的这段时间出来的。”
薛盈儿面带怒色,刚要上前,雷雨一个反掌便又将盈儿击飞,尽管如此,薛无怨仍然没有机会刺中雷雨,他身上的大伤已有两处,小伤更是不知有多少处。
“雷雨!你这阴毒的功夫真让人不齿!”盈儿见薛无怨被伤的这么严重,不禁喊道。
雷雨一笑,瞬移到盈儿身旁,猛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地笑道:“小姑娘急什么?还没轮到你死呢。”
盈儿紧抓住他的手,哑着嗓子喊道:“暗影!快!”
雷雨一惊,似乎挣脱不了盈儿,薛无怨手持匕首便朝自己袭来,正当刺中的那一瞬间,雷雨笑了一下,竟被盈儿看在眼里。
雷雨没有刺进雷雨的身体中,原来他早就练成了护体神功!
“什么?”薛无怨叹道。
雷雨的身体,竟然是那么硬,怪不得多年以擒拿手而闻名,他的全身都已经修炼成了钢铁。
雷雨不想再玩,右手运足了气力,猛朝着盈儿的腹部袭去,这一招名为“钢骨”,一拳下去,连半尺厚的钢铁都能损坏。不过,薛无怨突然抱住了盈儿,用后背接下了这一招,薛无怨只觉得身体剧痛,胸口似乎喘不过来气,喉中一股热流向上冒,便从口中猛吐一口鲜血,借着冲劲,与盈儿一齐飞了出去,两人又摔倒在地。
薛无怨知道,他才仅仅用了三成内力。
盈儿见状,苦道:“你做什么啊……我让你快跑!不是让你快来救我!我已是弃子一个,怎么能连累你啊?”
“你是我妹妹啊……”薛无怨苦笑道,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盈儿悲伤的表情,却没见她的眼泪。她第一次,为这个“陌生的大哥”而伤心。
“废话到阴间再说吧,阳间已经不欢迎你们了。”雷雨边运着气,边走了过来。薛无怨已毫无力气,知得躺在盈儿的怀里。
“木叶?”雷雨似乎闻到了什么东西,原来是暗器,向后一撤步,手臂被那袭来的叶片划伤了一道小口。
“剑都奈何不了我,这小小的叶子怎么可能……廖流江!”雷雨朝四周环顾,才发觉来者,心中想着。
“薛家二护法,当年华山论剑,有过一面之缘。”廖流江说道。
许是碰巧路过,否则廖流江也不会特地赶过来。不过他的碰巧路过,对于薛盈儿而言也是幸运的。
“我的事,你少插手。”雷雨冷冷地说道。
“我也不晓得与你谁强谁弱。你要是告诉我他们是谁,我便考虑要不要不多管闲事。”廖流江笑道。
他眼神中透露出王者的风范,让盈儿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她现在很排斥廖刿,自然不会想到此人便是廖刿的父亲。她曾调查过廖刿的家族,廖流江与他夫人觟秉珢多年前便去世了。
“你没有必要知道。”雷雨将视线重新转移到盈儿的身上,但当感受到廖流江的杀气时,又重新注意向了他。此人是高手中的高手,绝对不能有一丁点的懈怠。
“听说你的擒拿手很强,今日我便用我师弟的太极拳向你请教,如何?”廖流江说着,便摆出了“独步飞羽”的架势。
盈儿问薛无怨道:“那个救了我们的大叔是谁?”
“不记得了吗?当年华山论剑你该见过他的。廖流江啊。”薛无怨答道。
盈儿不知道他就是廖刿的父亲,只听此人也姓“廖”,心想天下同姓的人这么多,怎么可能相互都有关系。
雷雨快速朝着廖流江袭去,却被廖流江反手一抓,以柔劲反袭了回去。擒拿手再怎么厉害,只可惜遇到了太极拳这种克星。
几招下来,雷雨被廖流江伤及内脏,心想修炼多年的他果然无法与真正的高手相匹敌,渐渐处了下风,便立即逃走,廖流江刚想要追,才发觉左手有些使不出力,心想这功夫还没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雷雨逃走,也不至于两败俱伤。
廖流江走向薛盈儿,看了她一眼,便立即认出了她便是当年华山论剑薛凌志带去的那个小女孩。同时,也是一年前廖刿去莱州“算账”的那个人。当年廖刿被她手下的大护法——石定所伤,伤口横跨右肩至左腰,险些丢了性命。这个仇,廖流江也一直没有报。
“你们两个,跟我走吧。”廖流江冷冷地说道。
“去哪?”盈儿问道。
“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