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上官应命令锦衣卫追踪,却没有听到他那个方向的任何脚步声。所以我就没在意。”
“还好我们动作迅速,不然就要被大批人马追上了。”
“怕什么,现在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个锦衣卫。”
只有一个锦衣卫跟了上来,几个人面对两把绣春刀,廖刿望了下周围,说道:“小心这个人,他不是一般的锦衣卫。”
几把剑同时拔出,此时,那锦衣卫将飞鱼服一撕,一身钢甲露在外面,脚下一双黑靴,头顶带着裹巾,蒙着面罩,惊道:“这是……忍者?”
楚远山问道:“忍者是什么?”
廖刿想起杜峤曾经说过,天下形势已变,蓬莱忍者投入皇家门下。曾在书中看过,虽然忍者人数少,可都是万中挑一,实力强大无比,而且每个忍者的招式都变化莫测,如同虚无招数。
聂鸣说道:“他只是刚才锦衣卫的一个。”
小七问道:“其他的锦衣卫都是忍者吗?”
“气息分为两类,三个忍者,七个锦衣卫。”廖刿说道,“刚才那是幸运逃出来,眼前这个人很厉害,先别想着其他的了。”
话音刚落,几道飞镖便投了过来,几人持剑挡开挡去,正发现那忍者同时也袭来,廖刿反击而去,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忍者的手中拿着的并不是绣春刀,而是匕首,比绣春刀还锋利的多。
小七,楚远山,聂鸣三人也随之而上,持着剑朝那个忍者杀去,五剑合璧,眼见要穿透那忍者的心脏,却被那忍者土遁离开,再回头一看,几道飞镖同时飞来。那其实是手里剑。几人大惊,连忙用剑抵挡,廖刿剑法快,几道手里剑也无可奈何,风波过去,聂鸣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问小七道:“你受伤了?”
廖刿下意识地朝着小七望了一眼,左臂被镖擦伤,香魂怒气突然溢出!眼见那忍者要借土遁移位,廖刿将雪走剑一甩便顶在了那忍者的脚下,又突然猛冲过去,那忍者的土遁被雪走剑中断,连忙借分身移位,廖刿一快剑砍过去,砍倒的只是幻影。
“小心后面!”小七大喊。
廖刿将流殇向身后一挡,刚好抵住匕首一刺,再一弹,正要砍到那忍者,却又让他借土遁逃走。只听一声长刀出鞘之音传入耳中,原是那忍者身后背着的,廖刿顺着声音持剑一挡,用力弹开,突然找准目标,连砍下几次,却都被那忍者挡住,那忍者面无表情,显然是对于打斗有着丰富的经验。当廖刿又听见一声:“小心背后”时,却已经来不及,就被忍者的又一个分身刺中。
情急之下,廖刿将腰间的剑鞘一歪,正好抵在了那把匕首上,又突然抓住时机,一招“天回雪”反击而去,流殇剑释放出鬼影的鬼气,随着剑刃直逼忍者的真身,并以极快的速度冲到忍者胸口。那忍者感受到一股剧痛,被向后震了好久,胸口一道剑印顿时裂开,若那忍者胸前没有护甲抵挡,现在就已是身首异处了。不过,流殇剑的威力也够他受的。中招之后,也只能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剧毒。”
这是霍恩仇的声音,他才刚醒,而且每三日只需睡半个时辰。
“那个……狂人的毒?”廖刿惊道,“那些人怎么会有?”
“狂人的血液也就可以做成毒了。”霍恩仇说完,突然点住了小七心脉几侧的穴位,她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中招的那一片也停止了扩散。她也不省人事,身体停止运作,因为这是唯一缓解能让小七变得疯狂的方法。
“事到如今……也只有研究室的廖成风有办法了。”聂鸣有些不甘,谁都想象不到小七变成狂人时的样子。
突然,上官应出现在众人面前,冷笑道:“被毒伤到了啊。”
“与你何干?”霍恩仇挥了手让几人退后,同时自己也运足了气,对着上官应说道。
“如果你为我办事,我就帮你手下解毒。”上官应又是一阵冷笑,不过没人相信这种毒他可以解。
“我只为我主办事,不为你这种人办事。”
“那你是找死!”上官应话音刚落,一拳猛冲过来,霍恩仇也反击过去,拳拳相撞,仅仅一招便把几人都震退几步。
同时,上官应的宝剑出鞘,直朝霍恩仇袭来,霍恩仇示意几人不要乱动,突然一把将剑抓住,亮出擒拿手,朝着上官应抓去,上官应弯腰一躲,在直拳冲来,霍恩仇见他放开了宝剑,又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再向下猛一放,上官应也反抓过来,三道爪抓向霍恩仇,霍恩仇一笑,运着气一拳冲去,本以为上官应会中招,却见他爪手也突然化拳,两人同时被这股冲劲冲退几步。
“好了别打了,再打个百十回合,还不是一样不分胜负?你们组织的人跟我走吧,我需要人,帮我挡住极风的进攻。”
廖刿突然怒道:“谁和你走?小七的毒还没解!”
“普天之下绝对没有一个人能解这狂人毒。”上官应冷笑道。
“毒是他造的,他一定能解。”
上官应停下了笑声,突然问道:“你是要去后金研究室?那里可是号称有来无回的地方。”
聂鸣听到了远处脚步声,悄悄对霍恩仇说道:“老大,锦衣卫一群人正朝着这边赶过来。”
霍恩仇点了点头,上前说道:“放这孩子走吧,我们一群人跟你守济州。”说着,仅一瞬间的功夫便将病毒源塞入廖刿的包袱中,行动自然,没被上官应发觉,“这样既不会伤亡,也有救下小七的可能性。”
霍恩仇借着用龙骨传音术对廖刿快速说道:“我已用读心术将后金研究室具体位置告诉你,别走错了,快去快回。记得将包里的毒给你三哥。”
廖刿心中默念道:“嗯。”
廖刿刚要离开,上官应阻拦道:“这么快就商量好了?要走也不通知我一下?”
刚一道气功袭向廖刿,却被他突然溢出的香魂怒气震退。上官应手抖了一下,霍恩仇见状,笑了一阵,拍了下廖刿的肩膀,示意他去。
上官应见廖刿借轻功突然离去,而眼前几人更重要些,心想济州事大,战火打响,上面指派自己来此绝对不能耽误战事。
“老大,支援一个济州不需要出动那么多锦衣卫,这次一定要小心。战时无危险,但战后就很难说了。”聂鸣小声分析道,“将东西交给廖刿,你真的放心吗?那种地方可没几个人能活着回来。”
“放心吧,他的帝王香魂怒气不是一般的强,我对他有信心。当然,要看他能不能解决上官应指派过去追他的锦衣卫了。”
“有三个,很难说呢。”
不远处的大树旁,藏着一人,气息轻薄的都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听完了几人的对话后,便驾着轻功突然离去。那个速度,几乎快如闪电。
……
后金研究室大门前,楚仝躲开了各个机关,一掌便打开了后门,廖成风正坐在那里,见楚仝来到,笑了一下,说道:“你每次来这里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随便吧,什么都行。我是来通知你廖刿马上要来你这里,你记得做好准备。”楚仝说道。
“什么准备?杀了他的准备吗?”廖成风又冷笑了一阵。
“这是我唯一命令你的一次,不许把他当做试验品,而且,等他来了,将你所能做的尽可能的帮他,我不希望他也变成狂人。绝对不能有一丁点的害他之意。如果不听从,你知道是什么后果。”楚仝狠着眼对着廖成风说道,“收一收你的野心,给你弟弟留下个好印象。”
“就好像他是你的弟弟一样,你比我还兴奋。”廖成风笑道,“这可不是一个男人该关心的吧?”
楚仝转过了身,顿了一会,又说道:“关紧你的嘴巴,别说漏了什么。”
“不用我多说,你这样对他,他迟早也会察觉的。”廖成风停止了笑意,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忧伤。那种眼神,似乎带走一丝醋意。“他是我弟弟,我自然不会害他。”
“那就好。”楚仝话音刚落,正要离去,廖成风又道:“那只白狼也是因为中了你的读心术,才会去奋不顾身地救廖刿吧?”
“不是。是因为廖刿自己救将它感化了。”说完,便扬长而去。
廖成风看着他的背影,似乎在回想着以前的事。不过,廖刿变成了什么样,也是他所关心的。
……
廖刿行走的路途中,未半个时辰,三个锦衣卫便朝着廖刿同时杀出,他也早已料到如此,便故意把他们引到一个空旷的地方。
突然拔出了流殇剑,向空中突然一跃,却见绣春刀变换了几种花样,廖刿又拔出了雪走剑,一招便将几剑挡开,再一招“残影留步”,对着其中一个挥刀便砍,两剑下去便将那人震退,而廖刿刚占了点上风,其他两个却又连上。十招过后,廖刿的速度降了下来,原是精力不够的缘故。对方几人武功不算高强,但是协作能力却是独一无二。
不过三打一,廖刿也只能全身心地去防御,好在也没有什么破绽。
不过其中一人突然放快了速度,廖刿还未注意到一脚踢了过来,便向前冲了下,眼见要被绣春刀刺中,连忙又持剑一挡,一翻身,又见一刀挥来,便又连忙重心下移,凌波微步般移了几尺,躲过了预谋好的几轮攻击。
“那是父亲的那招……”廖刿在心中暗叹不妙,不过修炼期间,他也想了一些破解父亲那绝招的办法,不过只靠他一人倒不行。
几片叶子箭一般地袭来,廖刿眼见躲不开,也无法及时用剑抵挡,却突然捂到了什么。
时间仿佛停住,几片叶子好像突然改变了方向,没有一片打在了廖刿的身上,这三个锦衣卫吃了一惊,这似乎是他们的第一次失误。
不过他们倒没有耽搁太久,又来砍杀一阵,廖刿刚要出手,却突然发觉这锦衣卫似乎被什么震飞了出去,直觉带着视线一瞄,看见了石定的身影。
那是薛家的大护法,也是剑圣石定,来者不知是敌还是友。不过廖刿倒挺开心,因为一年前,这个人只一剑便平息了一场战争。
“一年前中了一剑,还没死吗?”石定瞄了眼廖刿,又紧盯住了面前几个锦衣卫,“这几个人,是锦衣卫残党吧?”
“这几个人真的不简单。”廖刿叹道。话虽如此,不过这下可以确定石定是要帮自己的了。
说着,那三名锦衣卫也摆好了三星阵,廖刿刚准备一招快攻,却见石定一个警示,廖刿默契般的明白了什么意思。在石定举剑时,廖刿一跃而上,随剑而冲,一招“奔雷闪”一个佯攻,石定也随之而上,朝着锦衣卫三人同时快攻五下,仅四次剑的撞击声;廖刿也抓住了其中一人移走目光的时机,先一脚袭去,再一招回旋,化佯攻为主攻,终于使其中两个中了招。
趁着这个瞬间,廖刿石定两人同时将剑回刺一人,本以为已经刺中,却发现第三人不是一省油的灯,剑法快极,一把绣春刀便接住了两道刺击,他又一弹开,往双向掷了两片树叶,石定廖刿没有防备,同时中招,撤了好几步。那钢针一般的树叶刺中胸口,幸亏两人同时绷紧了肌肉,才不至于被穿透了身体。
“快把毒源交出来。”那锦衣卫对廖刿怒道。
廖刿紧盯着他,不想说什么。
“中原的人竟然投靠后金的走狗!”剩下那名锦衣卫愤怒道。
“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石定平静地说道,显然他拥有一个强者该有的风范。
那锦衣卫听后,突然旋了一圈绣春刀,伴着风被划破的声音猛地冲来,石定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对着那招突然一躲,一闪,残锷剑锋芒无比,华丽的招式令廖刿目瞪口呆,只一招,便将那锦衣卫的身体劈成两半。
再看石定,他却在抚着自己的肚子,廖刿赶忙走过来,问道:“石先生,你怎么了?”
原是锦衣卫挥动绣春刀是假,放暗器是真,拿性命来赌即是被砍成两半后的最后一道命令,他赌赢了,就在石定砍下去的瞬间,暗器——叶片,被弹出,刺中。
“一年前我在你的胸口上留下一道口子,你不恨我吗?”石定笑道。
“石先生是真英雄,我自然不会恨你。先不说这个,你伤口不要紧吧?”
“江湖险恶,暗箭难防啊……锦衣卫也做到了自己最后能做的事情,虽然他们仅仅是残党而已。不过,他们也不过如此。”石定说完,又笑了几声。
不过廖刿仔细看了一下他中招的部位,只是稍微受点皮外伤罢了,惊叹于石定不愧是江湖老手,这点伎俩都识不破,薛家大护法的位置还不如让给别人。
“你为什么要帮我?一年前我们还是地人呢。”廖刿问道。
“没有永远的敌人。”石定笑了笑,“我倒想知道锦衣卫为什么会出动擒拿你。”
“这个……对不起,不能说。”
“关于狂人病毒是吧?”石定又笑了一下,“好吧,我不多问,也许你已经加入了后金组织。但是你要想清楚,你是中原人,可没有必要成为满人的奴隶。”
“我只是想保护我认为重要的同伴罢了。至于为谁做事,倒无所谓。”
……
时候也差不多到了傍晚,廖刿还有些担心霍恩仇等人的安危,战火不停,百姓不得安息;而战火一灭,锦衣卫刺杀开始。小七等着解毒的方法,自己还在此缓缓的走着。他越想越乱,恨不得立刻冲到目的地。不过,天下大势也是天下第一剑豪不得不关心的东西。在离开之前,廖刿决定从石定那里确认一下自己未来的方向。
“我想知道现在的我与你家郡主的政治关系。”廖刿说道。
“政府是非皇家机构单独存在的组织,被重点保护,直属于后金霸主爱新觉罗·皇太极,听刚才锦衣卫的口气,你似乎就是在为他们做事;这时间内,各地起义军趁势而起,虽然实力不够,但也不容小觑,因为历朝历代天下大乱之际,总会爆发真正的起义。”
“为什么天下这么乱?难道就因为一个狂人毒吗?”廖刿疑惑道。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二十年前,满人与皇家便有摩擦,狂人毒仅仅是一个导火索罢了。各机构都在为有一天的战火爆发做准备。”石定故意避开了薛凌志的实力,不过,这一点廖刿还是知道的。
“八年前你家郡主抓壮丁回去就是为了给你家老爷准备战斗力啊。”廖刿笑道,“那当时为什么不抓我呢?”
“也许郡主当时就看上你了。要不然那香囊玉佩她怎么会送给你?”话音还未落,石定看到廖刿无意识地笑了一下,便轻摇了摇头。
“你找我可不是仅仅为了谈话吧?”廖刿问道,“这么出名的剑客哪有值得你亲自求人办的事呢?”
“我家郡主中了狂人毒,现在被我们控制住,封住了全身所有的穴位,且如同死人一般,毒才阻止了扩散。”
廖刿突然面色全变,大惊道:“你怎么现在才说?太主次不分了吧?她中毒你竟然不早说?”
“只有你才能找得到你三哥找到解毒的办法,而且我无法确定你是否还爱着我家郡主。不过这下,我确定了,她也会有信心坚持到你回来。”石定笑道,转而又问:“你还爱她吗?”
廖刿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薛盈儿,即使他相信,他现在有实力去保护她。
他儿时曾做出的承诺——保护所有重要的人,他还记得。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