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突如其来的问话让俩人有点不知所措,而我注意到那位女士一直在盯着我瞧,突然,俩位很有默契地向父亲喊出自己的想法!
“真的很喜欢呢!”
“嗯!嗯!”
西司郎和她又一次契合的对视着,只是这次俩人不在那么害羞,女士也礼貌地向他微笑,而西司郎见状,心里不禁泛起了一丝涟漪,他着急地询问着父亲,道:“这是非卖品吗?”
“不不!并不是,只不过我一直在找属于他们的主人而已,只不过我觉得我似乎找到了!如果你们喜欢,不妨送给你们阿!”父亲慈祥的面孔露出那副让人感觉温暖和豪迈的笑容。
那位女士听到父亲这么说,有点慌乱地挥手说道:“不不!他们实在是太珍贵了,想必是花费了太多的心血吧,这么贵重的陶瓷猫对于老爷爷你来说,一定有着一段非常非常难以忘记的回忆吧,不然,他们不会让我有一种无法挑剔的感觉,更应该说,是随着时光所沉淀下来特有的感觉。”
听到那位女士的讲述,父亲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他轻轻地摇着下巴,爱惜地看着那对十分着眼的陶瓷猫,他说道:“我有没有说过,我的直觉一直很准确,看来你能读懂我的作品,我又何尝不能分享给懂得珍惜他们的人呢?”
父亲的话让那位女士有点大跌眼镜,西司郎欣慰地看着他们,又看向了我们,我可以看出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丝丝光点,就像是望见了生长在故乡的樱花一样,那份无言的感动让他的鼻子小小的酸红着。
只是画面到了这里,我的记忆便在这里格外的模糊,我在不断的回忆与摸索中也只能回想起那天我遇见了西司郎与那位女士之间的相认,还有他们与父亲交谈甚欢,像是老友一样的倾诉着。
在那天之后,我和男爵依旧在店内成为吉祥物般地观望着,只是莫名的心疼感一直在让我酸痛着,我不想去诉说,但我知道父亲是为了我们好,但我却没能和他说一次再见,这也成了我心里最大的遗憾。
父亲在与我们离别时的那天,西司郎和那位女士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在我记忆里,那是这家店开业的最后一天,他们俩人特地被父亲叫了回来,我记得那是在傍晚了,外面不仅被黑夜笼罩着,还被无情的落雨狠狠击打着,喧闹着。
父亲的卧室一直闪烁着光芒,西司郎和她焦急地进入到父亲的房间里,而幽暗的环境令我格外的担心,我恨不得希望自己能够动起来去看望父亲一眼,只是被男爵制止住了,我可以感受到男爵的手也在发抖,但他捉得我很用力,他在忍耐着自己别去做冲动而无为的事情!
我俩,只能无动于衷地看着那间夹缝内发着微光的卧室门,大概我永远都不清楚父亲叫他们来的目的,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
令我悲伤的是,那天晚上,西司郎和她分别带走了我和男爵,他们在店内的平台上留下了钱币,便离开了这宁静的屋子,而我在女士转头看望屋子时,注意到了父亲正缓缓地移步在窗边,挥着手向我们告别,嘴里还呢喃着些什么。
“加油阿。。”那是我看到父亲的唇下所读出的话。
我也是在数年之后才知道那天晚上,父亲为什么这么做,也许是那天父亲将我俩唤到他面前时,他所希望我们能找到好的人家,能遇到更好的主人,能够替他的意志继续存活着。
父亲的心愿我想我也没法拒绝,于是,我的第二任主人名叫杰西卡,就是那位将我买走的女士,在那次事件后的几年,杰西卡时常会带我来到那间木屋,尽管我再也没有见到我的父亲,但我仍然暗示着自己他只不过是去旅游了,他一定会过得很快乐,每天我都在这种安慰的状态下生活着,也使我忘却了很多事情,在这段时间,是的,忘却了很多,想必也是我那个时候接受不了父亲的突然离开吧。
尽管父亲的离别对我打击很大,但幸好,男爵仍然在我身边,西司郎和杰西卡之间也在那晚之后有了很快的相识,他们很快的成为了伴侣,想想,也有几年的时间了,俩人非常恩爱,他们每次的约会都会带上我和男爵,仿佛是定情信物一样。但西司郎毕竟是位留学生,他不能在德国呆的太久。
于是,在西司郎毕业那天,俩人相约决定,西司郎会回国继续深造自己的音乐事业,当自己能够有成就时,他会回来接杰西卡,而年轻的杰西卡也相信了他的诺言,并为俩人一起画了张油画,以及我和男爵的,也亲身交给了他们。
西四郎是乘搭着轮船回去,像是旧电影一样,送别的人们在码头处向心爱的人告别,而杰西卡也是如此,我依旧记得她头戴着白色大沿帽,穿着朴素地在拥挤的码头上挥着手巾,不停地向他喊着,告诉他一定会遵守承诺的。。。
但,他再也没有回来了。
年轻的杰西卡为了这个承诺没有再向其他示爱的男性进行过多的往来,在她每天的入睡和醒来时,盼望着西司郎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但,不幸的是,在西司郎离开的几年之后,德国内部发生了至今最恐怖却又很著名的事件,犹太人屠杀。
杰西卡的父亲没能侥幸地逃脱追捕,而身为犹太的她在看到这恐怖的场景时,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开这里,她要去找西司郎!
可是,她所在的国家开始大面积的屠戮犹太,她必须得和她的母亲离开这个国家,在此途中,也必不是一帆风顺,在离开屋子的时候,那些受政府所命令的人已经开始敲门了,情急之下,杰西卡只能够在慌乱之中捉住了我,带走着一些散乱的行李,从窗户外匆忙地离开。
在一起逃难的队伍的帮助下,杰西卡和她的母亲来到了避难的轮船上,轮船通往着其他国度的港口,这也是她们唯一的逃脱机会,可是现实总是让人喘不过气来,那时候的杰西卡毕竟还太年轻,还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多少也有些慌乱,情急之下过来追查搜捕的警员发现了她们一行人的身份。
码头处发生了大暴乱,在那个队伍里面还在逃生的已经是寥寥无几了,杰西卡和她母亲也是在一位友善的商人的帮助下躲过了追捕,但毕竟是偷渡客,在船上的日子也必不是太过轻松,而更严峻的是,杰西卡的母亲因为这件事情得了重症,但却不能够得到完善的治疗。
总之,那段时间非常黑暗,如何度过来杰西卡也已经不想去说什么了,我也不想去过多的阐述,但幸运的是那位商人一直在保护着她们,直到偷渡的母女来到了法国。
直到。。。。。。
茫然醒悟的我看着桌台上的露易丝,她在叙述的时候突然梗咽了很久,我担忧的继续问道:“怎么了?后面发生了什么!”
突然,露易丝的目光充满了湿润,下一刻,刚才还是醉酒的我仿佛清醒过来,我有点吃惊地望着她,脑海里面莫名的空洞,在沉默之时,我不禁开始往下回想着,一个令我无法相信的事实让我逐渐无法接受,露易丝口中的那位杰西卡,她其实就是我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