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山雅舍之中,时不时传来一阵琴声。自那日起,墨离帝君便一直用东君的身份陪在她身边,真真是担起了师父的职责教她抚琴,可是,他却从不教她修炼。
“东君,你为何只教笙歌乐声呢?”
“笙歌若奏起笙歌来,那必是很有意思的事!”他笑着答道。
“好,东君觉得有意思的事,那便真是极有意思的事!”说罢,怀笙歌素手抚琴,奏出一曲悦耳的琴声。
“笙歌不知,东君在那神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小卒罢了,不值一提!”
“东君不愿告诉笙歌,笙歌也便不问了,只是这一曲奏罢,东君可要教授笙歌法术来补偿笙歌呢!”东君思虑了良久,只道:
“好!”
一曲奏罢,看着怀笙歌满是期待的小脸,是那样的天真无邪,这让他无法将现在的她与她真实身份联系起来,这一刻,他竟不忍让她失望,所有,他便教她练剑。
墨离一伸右手,手中便有了一把与他衣服一样闪着白光的长寂剑,长寂是墨离的佩剑,随他南征北战数千年,墨离一生孤寂,就连长寂也是久久寂寥的。
白衣舞白剑,清辉映清冷,半醉负半生,长寂永长存。
墨离把剑舞罢,衣袂翩翩地临风而立,怀笙歌看着那绝美的如画中走出来的少年,不禁呆住了。
墨离微微一笑,将剑丢给怀笙歌,怀笙歌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用手握住长寂剑,只是她没有发现,当她握住长寂的时候,墨离好看的眉头倏然一皱。
她用的是左手,左手握剑,左手舞剑,动作没有一点停顿,一气呵成,无懈可击,她,她的左手竟然比右手还要灵活!
突然,墨离将手一挥,一丝仙气直奔怀笙歌正舞剑的手腕。
“啊!”怀笙歌吃痛却又不解地惊呼出来。
哐当!随之落地的还有墨离的长寂剑。
“东君,你怎么了?”看着神色有一丝惊恐的墨离,怀笙歌不顾疼痛的手腕,连忙走到他身边,正要握住他的衣袖,岂料墨离竟一挥衣袖,避开了她,同时向后退了几步。
“原来你是……”墨离无比震惊地看着不知所措的她,将那句没有说完的话咽回了肚子里,随后,他一个转身,腾起,飞离了白芷山。
“东君东君,笙歌可是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不要离开我啊!笙歌好怕!”他亦不顾她委屈的哭喊,回到了玄月宫。
入夜,白芷山虎啸猿啼,凄厉异常。
白芷山本是穷山恶水之处,是仙界囚魔缚妖之地,只有这座小阁,被墨离帝君施以仙术,才避免了那些妖魔的靠近。
听到妖魔的叫喊,怀笙歌害怕地捂住耳朵,缩在床角的最里端,可她还是忍不住地嘤嘤啼哭。
突然,小阁的门被一道强大的法力撞开,怀笙歌以为是妖魔破门而入,便将脸埋的更深了。所以,她并没有看到,来者正是她心心念念的东君。不过此时的墨离却是满脸杀气,手握长寂剑,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这,究竟那个才是她?她到底是谁?看到梨花带雨的怀笙歌,墨离的心还是软下来了,他收起了剑,轻唤道:
“笙歌!”他的声音是那么好听,他说的很轻,唯恐又使得少女再次受惊。
“东君!”听他轻唤,怀笙歌感到了无比的心安,她迅速朝他奔来,再无顾忌地上前抱住了他,在他的怀里,尽情地挥洒委屈的泪水。
在她抱住他的那一刻,他身子一愣,心亦一颤,连手都不知该往哪里交放,于是,他便也抱住了她颤抖的身子。
“东君,不要离开笙歌……”怀笙歌带着乞求的语气呜咽地说。
“好!”墨离依旧宠溺地答应了她。
“以后不要再用左手练剑了,否则你将会有无尽的麻烦!”
以后不要再用左手练剑了,否则你将会有无尽的麻烦!母后!
“这句话好耳熟,笙歌好像在哪里听过!”她的脑海闪现过这句话,可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所说,为何所说。墨离听到她呢喃自语的这句话,不禁又皱起眉头,连忙说道:
“不重要了,来,我教你练剑!”
这次,墨离执起怀笙歌的素手,一点一点地教她右手握剑,挥剑。
白芷山上,光阴飞度,他们在此练剑,练琴,墨离吹箫,笙歌起舞,日子过得好不惬意,未曾想,他们在此一呆就是一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