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人与赫连妤冰关系较好,虽说是后妃不能干预朝政,偶尔私下也会议论,此刻却感叹着:“如果落在淑嘉公主身上,怕是有些苦了她,先帝驾崩,尹淑妃殉葬,听说在殉葬前尹淑妃私底下将淑嘉公主托付给了当年的两位皇子,让他们无论如何保住淑嘉公主,并嘱咐淑嘉公主一定要听两位哥哥的话,而且也是皇太后给了尹淑妃承诺,保淑嘉公主不死,听朱妃姐姐说,皇上有意将淑嘉公主许配鄂国公义子高承义””
赫连妤冰嘴角微微上扬:“照妹妹的意思,果真如此,倒也成全了一对有情人”,淑嘉公主与自己亲兄赫连承义,也就是鄂国公高老的义子也算是一对有情人,在绿屿山庄与湘太妃学茶艺的时候,她不是没有看在眼里,只是不想过早戳破而已。
此时,刘贵人倒也有些担忧,后宫妃嫔私论国政,实属不妥:“这些也就咱们私底下说说,我殿中有一个姓颜的宫女就是当年伺候过先帝尹淑妃的人,因着这事,宫里谁也不愿跟他多说,也没人敢用她,便让她在宫里自生自灭,不知怎地,那日见她在廊檐下哭泣,一时不忍,多嘴问了几句,她才将这些事悄悄告诉我,我瞧着她也挺可怜的,人长的也不差,只是年岁大了些,便让朱妃姐姐想了法子,留在我身边干些轻松的活”
赫连妤冰将泡好的茶倒入了杯中,递给了刘惜筑,她自己也端着茶杯,闻着茶香,品着茶水,悠然入口,口齿留香:“私下谁不议论,后宫长日慢慢,本就无聊,如今且顾当下,而且我这儿清清静静地,无人打扰,倒是一个好的安身之所。”
拈香突然在外间抱怨了起来,匆匆走进了殿内,赫连妤冰瞧着拈香那一副似乎有些委屈的脸庞:“俪夫人倒是躲在殿内清静,若不是朱妃娘娘代掌中宫大权,弹压了众人,怕这儿也没得清静。”
赫连妤冰看着刘贵人,道:“你瞧瞧,这丫头,平日里倒没瞧见你嘴上功夫这么厉害。”
“夫人尽管笑话我好了,反正夫人总是耳不听为净”
刘贵人端起了茶杯,又轻轻品了一小口:“妹妹倒是瞧着拈香这张嘴还是你给惯出来的。”又瞧着拈香,微微笑着:“拈香,什么事,让你气恼了。”
元公公私下向奴婢打听:“前些日子,有人进入关雎殿,与皇上春风一度,还留下些东西,皇上特别在意那夜的女子是谁,还向奴婢打听了那晚夫人的行踪。”
赫连妤冰刚端着杯子往口中送了一口茶,此刻听拈香说起这么一桩事,一下子给呛住了,拈香与刘贵人连忙替赫连妤冰垂着背,来缓解被茶水呛住的窘况,她心中想起了自己是有这么一桩事,难道是玥儿送给我的玉镯子,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然后用手挡着自己的脸,心中不禁感叹,这都叫什么事啊!坚决不能认,不然自己还能离开这鸟笼子么。
忽又想起什么,问着拈香:“元公公亲自向你打听的?”
拈香不紧不慢地回答着:“回夫人,元公公还特意叮嘱,这事他就问了拈香一人,别透露给旁人知道。”
刘贵人聪慧,瞧着赫连妤冰如此的神情,与窘态,心中似也明白了几分,却也不是多嘴的人,连忙转移了话题:“姐姐,殿内的陈设,一应用度,都是比照皇后身份办理,看来皇上真是很在意你,哪怕你跟皇上顶撞,皇上也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长年累月的不来你的关雎殿,东西却是一样也没有怠慢过。”
在赫连妤冰听来,刘贵人的这番话,似乎话中有话,赫连妤冰明白司马誉对自己的情感,只是自己不想在意,却又不能不在意,微微笑着:“还不是玥儿照顾着我罢了。”
说完吩咐了拈香到外面候着,并告诉拈香没有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刘贵人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叹道:“照理后宫一切,虽说是朱妃娘娘在掌管,可有些若没有皇上刻意吩咐,想来朱妃姐姐也不敢擅自做主。”
赫连妤冰起身朝梳妆台走去,拉开抽屉取了两个装满首饰的盒子,走了过来,放在刘贵人跟前:“这些首饰,你挑一些吧!反正我终日在关雎殿,淡妆素裹的,也不用上。”
刘贵人将首饰盒打开,满满的两箱子华贵朱钗翠环,叹道:“都说皇上对你痴情,原也不信,妹妹瞧着这些首饰,姐姐怕是一次都没有戴过,不过瞧着这盒子里的的首饰,恐怕是连贵妃位也不能佩戴。”说着在瞧着另外一盒首饰:“这怕是皇后才能佩戴的头饰吧!”
赫连妤冰瞧着这些恼人的首饰,连番叹息:“在宫里,我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女子,虽说挂着正二品的特殊封号当俪夫人,可这些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放我出宫找一个安静的所在才好,这些首饰贵妃位份能佩戴的,是内府奉皇上旨意送过来的。”说着指着另一盒:“这是他单独赏的,等闲妃嫔都不能佩戴,看似寻常的一些赏赐,却当真是害人。”
赫连妤冰抚摸着首饰盒上雕刻地花纹:“这些东西送人亦是害人,如果身份恰当,倒是无谓,要是不恰当,反倒是送谁谁遭殃了,如今我只想守着与他的回忆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