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妤冰在关雎殿寝塌上悠悠转醒,朝堂上的事也早已传到了关雎殿,赫连妤冰恨着司马誉,心中思虑难道司马誉知道自己想要离开,朱妃对自己又是苦苦相劝,自己本就排斥这样的生活,如今这样弄得人尽皆知,许多人都认识自己,可该如何离去。
司马誉与朱妃都知道,也了解赫连妤冰经此一事,风头太盛,朱妃晓谕六宫任何人未经俪夫人及皇上应准,不许到关雎殿打扰俪夫人。
拈香听闻皇上当着朝廷文武百官的面,亲口册封赫连妤冰为俪夫人,从前叫着夫人也就是叫着,如今加了俪字为号,这个号自从开国到至今,历代君王都未成用过,俪夫人虽不在后宫妃嫔之列,却也特殊,与妃位并肩。
太庙那夜之后俪夫人的特殊身份,公诸于众,众人皆知,而对于皇上与俪夫人的过往种种,拈香也略知一二,就连俪夫人右肩上的莲花印记,拈香也深知,如今皇上给以了民间夫妻间最高的称呼:夫人,又独赐俪字为号,明明白白告诉众人与夫人伉俪情深,有让其问鼎后位之意。
只是宫人人不免私下议论着:皇上此法不合祖制,也不合礼法,时间一久,宫外也谣言四起,赫连氏在楚国属罪臣家族,照萧国的祖制,一宫主位必出自五品以上官宦世家,都弄不清皇上心中到底卖的什么药。
当然,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因为赫连氏一族属于天下间显贵的姓氏,单凭这点,便不是什么人都能置喙的。
小金子、小银子、婼妘、婼姗都汇集到了关雎殿,霎时间关雎殿的规制比照着皇后,超越了众妃之首的朱妃,而有些拈酸吃醋,替朱妃打抱不平的话传到朱妃的耳中,朱妃更是微笑置之,所有的一切都不及姐妹间能够在一起,同在一处好。
数日后,赫连妤冰的心绪渐渐平复,没了外界的打扰,自然是静中取乐。
朱妃因着那日太庙之事,好不容平息了后宫的争风吃醋,得了闲,刚巧碰见衍庆宫的刘贵人前来请安,便约着同去关雎殿,刘贵人听闻去关雎殿,心中不亦乐乎,平日里不得皇上与朱妃的旨意,谁也不能随意去关雎殿叨扰,上次匆匆相见还没怎么说话,今日得了这样的机会,焉有不去之理,便急忙答应,陪着朱妃同往关雎殿。
朱妃携刘贵人到了关雎殿,踏入殿内,殿中的宫人都款款行礼:“奴婢们参见朱妃娘娘、刘贵人。”
关雎殿伺候的人,都深知禁入关雎殿的令是朱妃所下,得了皇上默许,自然朱妃与赫连妤冰的关系也非同寻常,又见刘贵人是朱妃带来的,殿中的宫人也并为阻拦。
朱妃瞧着在关雎殿伺候的人,精神都是不错,脸上露出了微末的笑容,抬手:“都免礼吧!俪夫人呢?”
拈香本就是在赫连妤冰跟前伺候的人,见外间的动静,匆匆迎了出来,向朱妃及刘贵人行礼后,便摇了摇头:“启禀朱妃娘娘,夫人自从那日在太庙,被皇上送回来后,便不怎么爱出来,除了每日定时照看赫连长公主,偶尔与妤清小姐说说话外,其他的时间都是呆在屋子里,怎么劝也不肯出来。”
刘贵人平日里也是个不爱多说话之人,此刻却问着:“那皇上可曾来过。”
拈香将朱妃及刘贵人迎了进去,边走边说着:“皇上每日都来,可是夫人就是闭门不出,不肯跟皇上相见。”
朱妃抚摸着肚子,叹了一口气:“看来皇上这一步怕是迈出去地早了,妤冰这一遭跟皇上怕是杠上了,这个结,难解。”
赫连妤冰见朱妃与刘贵人到来,一身素衣素服,满头青丝上只梳了简单的发髻,连发簪都是银色,朱妃瞧着:“妤冰,你这样的装束实在是太素了。”
拈香扶着朱妃坐了下来,赫连妤冰瞧着朱妃的脸色不是太好,将手伸出去握着朱妃的手,趁朱妃不注意时替她把了下脉,心中泛起了一股难以言语的不安,只是自己却说不上来,却也无从说起。
朱妃,瞧着赫连妤冰待自己情分一如往昔:“咱们是好姐妹,别在如此了,皇上的心我懂,你的心我也懂,有些事不是你我所能掌控,也不是皇上能够掌控,比如说:人心,有些事你也别太过于忧心了,想多了终归不是好事,不过我听说年后楚国会派使者来萧国,听说是有意和亲”
赫连妤冰听到楚国,就想起了赵允熙,以为自己早已将他忘却,却不知听到赵允熙这三个字的时候,心中不免还有些余悸,毕竟曾经深爱过,两国和亲,随即一声冷笑,她深知,这件事不过是赵允熙与他那姑姑赵太后的又一项杰作。
姐妹三人一处聊着,朱妃有着身孕,在旁坐着瞧刘贵人与赫连妤冰下棋,棋盘上的黑白子刚各自落下不足十颗,翠羽匆匆忙忙小跑着进来:“禀娘娘,水婕妤宫里的人来禀告,不知何故水婕妤的肚子疼得有些厉害,已经请了太医,回禀说怕是要早产。”
朱妃顶着肚子走路有些不方便,赫连妤冰体谅着,拉上刘贵人:“我们陪着玥儿一块去看看。”
言毕,朱妃终于眉开眼笑:“你终于愿意出去走走了。”
朱妃坐在轿辇上,有宫人们抬着,刘贵人熟悉宫中各个宫殿的路线,赫连妤冰心知朱妃代掌六宫事宜,责任重大,如今又有身孕,更是金贵,便与刘贵人现先行一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