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都是我的错,我轻信他人,害了老爷,还连累了琳儿……我对不起林家……我对不起你们……呜呜呜……事已至此,你们怎么处理都好……呜呜呜……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戴巧儿的哭声好似雨打芭蕉,噼里啪啦的。
林琳儿也哭倒在戴巧儿身边:“姨母姨母,不要这样,不是您的错……你一心为了父亲的病,只是天意弄人……”
二人坐在地上哭的凄凄惨惨。林玔看着那两人,却再也生不起同情的心思。即使林祐没有问那些虫子是哪里来的,事实也明摆着。除了戴巧儿,还有谁!!琳儿还护着她!不知那戴巧儿到底跟琳儿说了什么!
“大哥……”林栎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林玔回头,看着二弟苍白的脸,摇了摇头。“但琳儿……”
“不必说了。小家主自有安排。琳儿,只能说受人蒙蔽太深……”林玔默默地叹了口气。作孽啊……要是自己早点醒悟,何以至此?“小家主,事已至此,真相大白,戴巧儿谋害林府二老爷,林琳儿为其帮凶。请小家主……处置!”
林祐沉声问林管家:“林管家,按照林家家规,该如何处置?”
林管家答道:“按照家规,大小姐毒害生父,大逆不道,理当杖责五十,生死不论……生则归于祠堂,古佛青灯;死则葬于荒郊,不得葬入祖坟……戴巧儿与林家无关,可押送至官府,听候衙门审判。不过谋杀……也难逃一死……”
“不……”林琳儿的绝望,落入每个人的眼中。“大哥!大哥!琳儿不要……琳儿不想死啊……”林琳儿爬到林玔腿边,抱着他的腿哭喊着。
林玔忍着在眼眶内打转的泪水,挥袖甩开了林琳儿。林家可以没有女儿,但不能有这等毒辣的女儿啊……
林祐看了看大哥渐红的眼眶,想起琸儿之前对他的叮嘱,开口道:“戴巧儿、林琳儿涉及谋害林府二老爷一事,酿成惨剧不可挽回。但念在不知情,被人所骗,从轻发落。戴巧儿杖责五十离开林家,发送盐城,不得再踏进林家一步。林琳儿身为林家小姐,缺乏判断盲目跟从,杖责三十,待二叔头七一过,送至林家绣城别院,好生反省。”
“不要!不要送走姨母!杖责五十,姨母这辈子就完了啊……再送去盐城她会死的!三弟,求求你了,别把姨母送走啊!她虽然犯下大错,但是却是无心的啊!琳儿知罪,琳儿知罪!琳儿自幼丧母,姨母待我就如同母亲一般啊……请你们饶了姨母吧……让我伺候姨母也行……不要将她送走啊……”林琳儿一听,顾不上其他,急忙跪在地上请求林祐。
林琳儿别开林栎不可置信的眼神,流着泪看着林祐。林栎则万万没想到,林琳儿竟然不顾自己,却为了那个讨厌的女人求情!
林琳儿心想:大哥不会真的打她的,不会的!那三十杖不过做做样子罢了……二哥也一定会救她的……可是姨母不一样啊!五十杖啊……姨母还有命吗?如今她就靠姨母了,姨母死了,那她以后的路怎么走?冰儿病恹恹的根本靠不上,两个哥哥吊儿郎当靠不住,大伯家的林祐和林琸儿更是不可能!我林琳儿都恨死他俩了!怎么可能靠他们!父亲一向偏心于大伯一家,如今去了他们正好可以回林家主宅啊!父亲常年受苦于病痛,如今去了岂不解脱!莫不过是一件好事啊。
我要的只不过是和姨母一起把林祐和林琸儿除掉拿回我应得的一切!凭什么他们一生下来就是林府的继承人,凭什么他俩最小,却得到了最好的一切!为什么林家落魄了他俩却依旧享受着荣华富贵!我不甘心!这里只有姨母能够帮我,现在不能让她死啊,不能啊!
林琳儿不停变化的脸色,让我更加确定了,那个教导林琳儿一步一步将我置之死地的女人,就是戴巧儿!那我倒要看看,你如今不顾自身安危万般维护的戴夫人能教你什么!能帮你得到什么!
“哥哥,你看姐姐都求你了呢,看来姐姐和戴夫人的感情很好,那就不要把戴夫人一个人送走了好不好?”我抬头问祐哥哥。
“这怎么行?”祐哥哥皱紧了眉头。
我认真的看向祐哥哥:“哥哥,琳儿姐姐那么舍不得戴夫人,那还不如让她们在一呢?那样的话琳儿姐姐也就不会那么伤心了,她们俩也有个照应。反正琳儿姐姐都已经受到责罚了,二叔的在天之灵也一定不希望我们手足相残吧?我们就当做好事,饶了戴夫人和琳儿姐姐吧。杖责就好了。我们去找那个道士算账,姐姐和戴夫人就让她们在一起吧,好不好?”
哥哥犹豫的看着我,用眼神问我,真的要这样吗?如此一来,岂不是留下祸患?
“哥哥,答应吧,不然琳儿姐姐一直跪着,万一等下真的受不住了怎么办?”我给了祐哥哥一个坚定的眼神,没问题的。
“琸儿……”大哥也犹豫的皱着眉头,内心纠结。再看二哥,却是一脸期待。二哥一直都很宠林琳儿,不知得知林琳儿的真实面孔后会怎么样呢?哎……真是的……
我认真的看着祐哥哥,点了点头。
祐哥哥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小丫头又要干什么,“好吧,林琳儿,领罚后你就和戴巧儿一起去绣城养伤吧。反省好了之后再说。”
林琳儿眼中闪现出一丝不甘,但还是行了一个大礼:“谢三弟饶了姨母。琳儿和姨母即刻动身领罚。”林琸儿,这下你得意了吧?看着我挨罚一定很得意吧,没人跟你抢林家大小姐的位置了!哼,你等着吧,我还会回来的,到时候,就凭你那不学无术的脑袋,还怎么和我争!
林祐看了一眼林琳儿,吩咐易虔易後:“把这些证据都收拾好。你俩亲自动刑,一人三十。让他们即刻准备马车,好送大小姐去绣城。不必收拾东西了,去了重新置办就是。另外,下令追拿那个道士,悬赏五万两黄金。”
没错过戴巧儿和林琳儿眼中的不可思议,林祐冷冷的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派几个人跟着大小姐,既然那道士能找到戴夫人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大小姐和戴夫人没有自保能力,可别再伤了大小姐,那可就罪不可赦了。”
回头看了看林玔和林栎,说道:“二位兄长,还有一事需要详谈,大家去学堂吧。剩下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今日之事保密,若有谁胆敢透露一字一句,这就是下场!”说着,林祐随手扯下胳膊一侧绑着的白布条向空中一挥,一只刚好路过的鸟儿便从空中掉了下来,了无生气。
身后,是林琳儿和戴巧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以及木杖破空的声音,直至哭喊声渐渐消失,那棍棒击打的声音依旧不绝于耳。
林琳儿和戴巧儿被送入马车离开了,灵堂前留了两个人守灵,我们一行人和大哥、二哥、二姐都到了家学学堂里。
我坐在哥哥旁边,等着他将事实公布于众。
大哥二哥一进屋,就对着我和哥哥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小家主饶了琳儿一命!”
祐哥哥急忙把大哥二哥扶了起来,“大哥、二哥,别这样,我接下来要说的,是这件事的全部真相,大哥二哥,做好心理准备。你们听完可不一定这样想了。”
“全部真相?”大哥二哥满脸震惊。
“是的,全部真相。”祐哥哥认真地看着大哥二哥,“易虔,你来说吧。”
“遵命,小少主。事情要从二老爷中毒开始。二老爷中毒之后,戴巧儿就跟着搬到了别院。伺候二老爷的就只有戴巧儿和一个熬药的大妈。然后,戴巧儿给别院的所有人都缝制了被子,却在二老爷的被子里加入了吸血虫。
“这些年,老爷身上的毒反被那吸血虫通过吸血的方式治愈,但是吸血虫却还是伤了老爷根本,老爷身体越来越差,以至于病入膏肓。半个月前,戴巧儿发现小少主前来看望二老爷,之后便串通好林琳儿,将引诱吸血虫的香粉带在身上,刺激吸血虫加大吸血力度,导致二老爷身亡。
“然后,戴巧儿以晒被子为理由,将装有吸血虫的被子换了出来,烧掉。不料在换被子的过程中,小小姐送给二老爷佩戴的别针勾在了被子上,将戴巧儿的手掌划破。戴巧儿没有注意,将别针随被子烧了。然后自己换了一个被子,染了血迹上去。
“而老爷的香包也是半月前佩戴上的,加重了二老爷的病情。但香包却被二老爷在喝药时起身挂在被子上的别针挂破了,撒了一些麝香出来。大小姐则在二老爷逝世的当天下午,将香包取了下来,偷偷将麝香倒入了一个盆栽之中。然后,在人们忙于老爷逝世的时候,将盆栽带出了屋子,扔了。整个事件中并没有出现戴巧儿提到的道士。可见这些东西都是戴巧儿在进别院之前就已经到手的。但戴巧儿加害老爷的原因,并未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