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机的轰鸣响彻在耳际,两个卫兵无聊地在走廊上站岗,还时不时地打着哈欠,现在几点了,中午还没有午休呢,换班的怎么还没有来……
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走廊……萧大伯还穿着送葬时的那件黑色棉衣,走在那条九年未曾走过的金属走廊。在那里,尚在襁褓的未央曾差点丢掉了性命,几年前的那一幕幕似乎还历历在目。
突然,两杆枪横在了他面前,两个侍卫横着眼看着他,“你是谁?!”
萧大伯没有理会,一把推开他们,“别拦着我,告诉我,垣,他在哪里?!”
“垣,嗯?他说的是纪垣老大吗?”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从来没有人这样奇怪地称呼他?嗯?等等,人呢……”
在走廊的拐角,萧大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那儿……
“是不是纪垣老大说的那个,什么来着……”另一个侍卫挠着脑袋,“纪垣老大说,除了他,其他人都要拦住……”
“为什么就只有他有那么大特权……”前一个侍卫努努嘴,继续转过身去站岗……
垣,你到底在哪里?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引发这次战争,将那么多无辜的人都卷入其中,仅仅,只是因为你的野心吗?我要找到你,好好地问清楚,并且,这次,我一定要阻止你,我不会让安若那样的惨剧再次发生了,如果你还认得兄弟情面的话,我这个当哥哥的,你还认不认?!
木棉树摇曳着枝头的雪,旁边的小屋屋顶积满了雪,一阵重重的关门声,震落了一大片积雪,纷纷扬扬像鹅毛一样落在了门前的地面,掩盖住了未央急促的鞋印……
在地下室,墙上的日历翻到了12月23日,一盏油灯被猛地往小桌上一丢,未央的目光扫视着地下室,看见了倚在墙角的滑翔翼,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奔了过去。
那架折断的滑翔翼被萧大伯换了一个横杆,其他部分也都修好了,现在又是一个结实的大滑翔翼了。未央夹起滑翔翼,拎上油灯就往楼梯上跑。装着推进器的背包就放在小屋的床上,回到小屋的未央吹灭油灯,拽上背包就撞开门往山坡的方向奔去,北崖……我一定要到北崖去,现在吹的是北风,在那里,一定可以平稳地起飞的!
冰冷的四壁回荡着翻动纸张的声音,纪垣一人坐在会议室的长桌一侧,左手边放着一把勃朗宁手枪,右手边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他端起咖啡刚嘴边凑到嘴边,突然,会议室的门被一把推开了。
“是谁,你怎么会知道会议室门上的密码?”纪垣头也不抬,继续翻阅着桌上的战争资料。
突然,他手中的咖啡被一把掀飞,资料也散了一桌,一只大手袭来,直接抓住了他的衣领,把他从会议椅上给揪了起来。纪垣定睛一看,面前是大哥那张严峻的脸……
“大哥,这么久没见,胡子都没捋一捋了吗?”纪垣捋了捋自己嘴边被拧成两撇的小胡子,“大哥,都是自家兄弟了,先把我的领子松开吧,什么事那么让你来火的,放松些慢慢谈嘛!”
萧大伯松开了手,一把把他推回了椅子上,指着他的鼻子说:“我不和你拐弯抹角,你老实说,威尔士的战争,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纪垣诡异地一笑,将会议椅转了过去,背对着萧大伯,“威尔士什么战争啊,抱歉啊,大哥,我最近都呆在爱尔兰,我对外面的事都没什么了解,威尔士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吗?实在抱歉啊,我不怎么看报纸,都不知道啊……”他向后摆摆手,“你看桌上一叠的资料,我最近都在爱尔兰各地调查气象啊……”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一切!”萧大伯一拍会议桌,“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在威尔士有一只护士队的事,她们的护士长,她回信回来,她亲眼看见这架巨大的飞艇从威尔士上空飞过,而且还从上面源源不断地投下流弹,你难道想告诉我那是你用的气象侦查导弹?!”
“你都知道了啊……”纪垣将椅子转了过来,捋着嘴角的小胡子,“那我就没什么好再遮遮掩掩的了,威尔士只是一小步,几年我苦苦经营这个计划,眼看就要成功了,可是全被那几个护士给搅合了……”
还未说完,面前一拳迎面而来……
会议椅倒了,纪垣被一拳掀翻在了地面上。身边淌着刚才被打翻的咖啡,潺潺的咖啡一滴一滴从会议桌上滴落在了纪垣身下……
萧大伯揪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从地上揪了起来,“果然是你,曾经的我那么相信你……我曾在心中千百次和自己说,绝对不会是你,你还是我小时候的那个天真的弟弟,绝不会做出那些事的……垣,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大哥,时代在变的,人也是要有抱负的,”纪垣挣扎着,想要摆脱大哥,“我也要有自己的前程,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
“理解?!你要我怎么理解,你说是为了你的抱负,那其他那些无辜死去的人怎么办?他们的前程呢,他们的抱负呢,还有他们宝贵的生命呢,全因此而毁灭了吗?”感情的怒涛在此刻此起彼伏,愤怒、憎恨、悲伤、虚无,所有的一切堆砌在萧大伯的心底,如一道灼热的漩涡在翻江倒海,“你这不叫什么抱负,你这叫野心,一种要用强大力量来逼迫人们臣服的野心,威尔士一战要是不结束,你是不是还打算将魔掌伸向苏格兰,甚至英格兰?!”
“哈哈!”纪垣诡异地一阵大笑,“那又怎么样!”
“你……威尔士一战死去了多少的无辜威尔士住民,你知道吗?”萧大伯揪着衣领,一把将纪垣拽出了会议室,“海格伦特一支勇敢的护士队,为了抢救威尔士的伤员,曾深入了枪林弹雨的战场,人人都在为生而奋斗,谁知道背后骄奢的战争侵略者却在暗暗为他人的挣扎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