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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儿时小屋, 时光用灰尘掩盖了曾经的热闹

淡淡的斜阳将一排排的树影拉得整齐而悠长,一片橘叶从枝头飘落,落在未央帽尖,未央抬头望望茂密的橘叶,还有那些黄橙橙的橘子。这么多年了,本应杂草丛生的橘园,究竟是谁在照顾它们,才能让橘树依旧那么繁茂,丝毫没有历经时光磨损后的那般凄惨……

两手拍着两排橘叶,未央从橘园往篱笆走去,打开矮矮的柴门,扣上。眼前的小屋前,棉铃望着童年的那棵木棉树,看得出神。

“是啊,这棵树,是我们童年时经常一起玩耍的树。我还记得我们一起依偎在树下听故事的那段时光,一同坐在秋千上,望着窸窣树影外的漫天星辰,听着365夜的天方夜谭……”未央站在她身旁,望着稀疏疏影间投下的阳光,“这棵木棉树,也长高了呢,连秋千也比当初更高了。”未央轻轻摸着秋千苍老的麻绳,当初小小的自己能很轻松地爬上秋千,现在,树长高了,秋千也离地面越来越远了,“好怀念,那时童年木棉树下父亲讲的故事……”

那一丝丝对童年温暖的回忆,在此刻却是如此刺痛着棉铃的心。在未央身后,那双黯淡的眼神将目光从树枝移到了地面,迈着零散的碎步,走开了……

一双手扭开落满灰尘的门把,满是尘土气息的木门嘎吱一声打开了,望着童年时这个萧大伯的小屋,一切还是老样子,和五年前一样,那张小木床安静地躺在最里侧,一架古老沧桑的木橱,摆放着落满灰尘的书籍,靠在墙的一侧,在木橱顶上,魏然立着一只鹰的木雕,锐利的目光俯视着这一切,盯着这个打破了小屋宁静的女孩……

时光用灰尘掩盖了曾经的热闹,一张四方的木书桌靠在门同侧的墙上,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打在铺满灰尘的木桌上。棉铃走近桌子,吹去桌上的灰尘,看着灰尘在桌面像席卷的浪花一样,如一圈涟漪泛向桌角,桌面上如嶙峋般的沟沟壑壑仿佛在诉说着沧桑的往事。在桌子另一侧的墙角,一个小小的火炉紧闭着金属的炉门,旁边散落着一些碎木,小时候常常看萧大伯独自一人坐在炉边烧制风筝的骨架,借着火的温度将风筝的伞翼一点一点烘干……

或许童年那时的时光再也不会回来了吧。棉铃忧伤的眼神望着窗外明丽的阳光,突然,未央那开朗笑容的脸出现在了窗外。

“还记得吗,小时候,爱尔兰飘飞的彩带,最后那次草原飘扬的圆舞曲……”

未央的一句话,将棉铃拉回了小时候的那段时光。那是棉铃搬去英格兰前的最后一次见面时,萧大伯送给自己和母亲的舞裙,在最后的夕阳下,一曲作为道别的舞蹈,那首曲子《当爱尔兰的明眸微笑时》依然像当时一样深深印在棉铃心中。

落满灰尘的抽屉中,静静地躺着两把白色的纸扇,两条粉嫩的彩带。在彩带下面,一个菱形挂坠就像沉睡一般静静地封存在最底端。棉铃将它轻轻取出,翻过来,擦去镜片上的灰尘,四个阳光下灿烂的笑容出现在了棉铃眼中,棉铃深深地怔住了……

尘封的菱形小相框中,那方窄窄的相片,承载着多少童年的回忆……在照片中,自己和母亲穿着粉色和白色的长裙,母亲舞动着齐身长的彩带,自己拿着正面画着金桔的纸扇,在木棉树下,那个飘扬的秋千旁,萧大伯和未央手中擎着风筝,映着身后明丽的天空,四人绽放在脸颊的笑容被铁旋爷爷的相机永远地定格了……

小巧的挂坠是这段时光的见证人,在渐渐成为陌路的五年后,再度唤醒了孩子心中,那段曾在木棉树下舞动的童年,将笑容,永远地定格在了那一天,定格在了那一天彩带飘舞的圆舞曲中。

棉铃展开那把纸扇,那幅橘园的图案跃然纸上,一张扇面上画着橘园的丰收,另一张扇面上画着木棉树舞动的秋千。还有那两条飞扬的彩带,作为爱尔兰民族舞蹈经常用到的舞蹈道具,此刻如风筝尾翼一般在风中飘扬。

棉铃深深记得在离开前的那最后一天,棉铃和她母亲,表演过人生的最后一场爱尔兰圆舞曲。她清楚地记得那时的情景,飞漾着白色粉色裙摆的爱尔兰长裙,漂亮的长裙与纸扇,还有那身后的木棉树与秋千,永远地被这挂坠所铭记……

因为,除了它,再也不会有人铭记了吧……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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