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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消散的泪花,暗暗背离的谎言

燃起手中的蜡烛,摇曳的烛光映照着未央那张彷徨的脸。刚才历历在目的一幕幕,恍似那泣血的童年,在寒风中哭泣。松垮的木筏在小溪上摇摇晃晃,渐行渐远,摇曳的烛光勾住了落寞的眼神,勾住了心,未央轻叹一声,回头望着靠在背后昏迷不醒的棉铃,望着那颗在她胸前飘荡的风之石,石头散发着比刚才更强烈的光芒,那抹苍蓝的幽光清晰地印在未央眼里。是茫然躲避,还是勇敢追寻。在犬牙交错的道路上,我不知道,究竟该做出何种选择。那枚命运的苍蓝之石将那抹挥之不去的光芒,映照在四壁,伴着摇曳的水纹,映在未央的眼中,仿佛浮现出那些童年的一切,和那击碎一切魔掌,一切恍然若逝却又触目惊心。

一滴不羁的泪水,从脸颊悄然滑落,滴落在暗暗鸣泣的心中,滴落在木筏松垮的朽木上,凝聚着一些扭转无力的泪珠。未央发现,一道浅浅的泪痕,挂在棉铃的眼角……

从前的我不知道何为真正的哭泣,现在的我,终于明白了……

“未央,我想……放…弃…了……”从背后,那声颤颤巍巍的声音,是棉铃颤抖的语调……

泪水从眼角流下,在脸颊留下了两道淡淡的泪痕……

“你,全部都听见了?”未央叹了口气,望着那张泪水铺陈的面容。转过身,用衣袖轻轻拭去棉铃的眼泪……

“所有的一切,我都听见了,也……全部都看见了……”棉铃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未央,我,我害怕了……我,我所拥有的,风的力量,真的会将世界毁灭吗……”

她黯淡无光的眼神望着穹顶,望着渐渐远去的风之圣域……

“别害怕,棉铃,我答应过你,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未央紧紧抱住颤抖的棉铃,“这就是我们的约定,就算前途的路再远再苦再黑暗,就算有再多的人阻拦,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哪怕前方就是地狱,那就……”

——让我陪你一起,去地狱猖獗!

棉铃淡蓝的双眸在寒风中微微颤动着,莹莹的泪花在眼中回旋着,那双手,捂着嘴,那一丝温热的泪顺着脸颊不住地低落,滴下不羁的面庞,滴落在那一抹淡淡的涟漪之中。松垮的木筏在划开的一道道水纹中渐行渐远,船头的烛台烛光摇曳,将两个相拥的影子,印在了嶙峋的岩壁,拉得悠长……

少女纤细的手,将少年推开了……

棉铃握紧胸口的风之石,稀稀疏疏的光芒从她指缝中钻了出来。那寸浅浅的目光,望着未央,摇了摇头,“不,未央,这是属于我自己的命运,因为我是风之族的一员,聆风者,从生命降生的一刻起,这就是我必须肩负的命运。而你,不是,未央,你没有必要和我一起被卷入其中,你没有必要,和我一起去接受那份本不属于你的命运……”

因为……

她撇过头去,“被卷入这其中的话,我担心…你会像那些人一样,失去生命的……”

“不,棉铃,不要再说什么了……”未央拉住了她的手,“这么久,你都在一个人默默承担的吧,从母亲离开自己的一刻起,你就将自己锁在一个笼子里,独自承受痛苦……”他将她的手拉过来,再次抱紧她,“这一次,你不再是一个人,你要记住,在你的背后,始终有一双手,在默默保护着你……”

感受着这股融融的暖意,一滴泪从棉铃眼角滑落,未央,谢谢你,这么久,一直在保护着我,保护着这么弱小的我,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但是,这次,是我,想放弃了。因为,我不愿你,也被卷入这其中了……

被卷入风之诅咒的人,只剩我一个了,我担心,哪天,会因为我的原因,导致身边人,一个一个,被卷入风的魔咒之中。

未央,对不起……

泪花飘散在洞穴微凉的清风中,化作一缕水雾,飘散在了湿润的空气中……

耀眼的光芒萦绕在风之石的四周,苍蓝的印痕在黑暗中绽放一缕异样的光芒,就像一道明晃晃的利刃贯穿了棉铃的内心,一边是华丽短暂的梦,一边是残酷漫长的现实,我,该如何抉择……

摇曳的烛光中,岩壁的影子,在诉说着些什么。未央松开了紧抱的双手,拭去棉铃眼角的泪珠,“回望过去,才发现我们都还是不懂事的孩子,只因为这一些事情就会哭泣,我们还真是脆弱。我们永远比不上那些在战争,在浩劫中被夺去生命,被夺去自由的那些人们。”

“是啊,”棉铃将眼角的泪水撇去,“前方的路还有那么远,不管有多难多苦,就让我们一起把它走完吧……”

摇曳的烛光映在她的面庞上,未央只看见棉铃重新燃起的信心,但他看不见,那颗在棉铃内心暗暗滴下的一滴泪。

烛光摇曳,诉说着沉默的往事。一只黑暗的生灵扑棱着黑色的翅膀,停驻在岩顶,用黑色的眼睛,望着这孩子心中的哭泣。泪水什么时候才能流尽,在泪水的背后,隐隐透出一份坚毅的决心。前方的洞穴透出一丝阳光,是前途的光明吗?不,是无尽的黑洞走到了尽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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