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叫我不跟他走那两车物资就要撤走?!
我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看了看万分喜悦地穿上新棉袄拿着新铅笔盒的小朋友,看了看站在一边肃穆地等待命令的搬运工们,最后又转回来看了看这个经理。
我企图从他脸上看出某些奸计得逞的得意或是突发奇想的慌乱,但他的眼神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他的主意。
“季!景!祎!”我咬牙切齿地撕掉信,恶狠狠地剜了碎片一眼。
知道我不可能因为这种程度的威胁和演技就屈服于他,干脆使出了这一招!
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
......
好吧...你有钱你了不起...
实在不忍心为了自己的舒坦让孩子们失去这份到手的新年礼物,我只能默默叹了口气,拖着行李箱去找院长道别。
感觉像是卖身养家呢...
新的院长原来也是孤儿院的老师,她听了我的简单叙述之后,虽然很吃惊,但更多的是为我担心。
唔,其实除了会给季家添点麻烦之外,我的存在并不影响他们过年。可能是我此刻的表情太过沉痛,所以院长开始在孩子们的新年礼物和我的清白之间犹豫起来。
不过,当她拉着我的衣角堵在门口神色纠结之际,经理向她递来了一张支票,上面的钱足以翻新宿舍重修操场顺带多聘请几位阿姨和老师来照顾孩子。
于是,院长颤抖着接过支票,幽幽地松开了手,含泪目送我离去。
嗯,确定了,就是卖身养家。
就算此刻我告诉她我其实是被抓去给季景祎洗脚暖床剪腿毛的她估计也会松手的吧。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
......
赶回A市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还没吃上一口饭并且晕车晕得神志不清的我以一种“平时穷得都不好好吃饭还经常被人欺负又饿又虚弱”的样子被季伯母扶进餐厅喂了个饱,她一边往我面前堆牛排一边心疼地揉我的头发捏我的手的样子,让我莫名地联想到了他们家的德牧...大概在伯母心里,我在外面过的日子还没有他们家德牧来得舒服吧。
过了零点,大家彼此祝福,又一起吃了汤圆,我回房赶紧洗洗睡觉。
大年初一,季家家族宴会。
和我没什么关系,所以我干脆蒙着脑袋睡懒觉。
然,女仆进来了,面带微笑将我唤醒。
我带着无数问号和一脸睡意走到房间门口,一块不知什么东西劈头盖脸而来,罩得我两眼一抹黑。
“把她收拾妥帖从后门丢进宴会厅里,先给她塞点三明治,省得一会儿饿得原形毕露。”某人嫌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怒火中烧地扯下那块布,发现那似乎是一件礼服,只好小心翼翼地收起来递给旁边的人。
“大少爷,你们家的家宴不会也邀请了我吧?”
“人都住到家里来了,不让你参加,难道是让你来帮忙洗盘子除草的?”
“...季...景...”
“唔,要迟到了,我先走了,”他优雅地转过身,在众仆人的簇拥中离开,走之前还不忘补刀,“友情提醒,以后不要睡懒觉,都这么肥硕了还不知道早点起来跑两圈。”
“...”深呼吸,霂月你要冷静下来,正月初一就气成这样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但是,不管我怎么劝解自己,一种想要照着他的脸来一拳的冲动依旧萦绕在心头。
这种冲动持续了很多天,毕竟现在我俩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每次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时候,我的怒气值就会自动增加一格。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初八。
这天我接到了柳言的电话,南宫羽下午出院。
因为回到了A市,所以我决定和他们一起接他出院。
康复医院门口。
不得不说,今年真的有些倒霉。头几天天天和季景祎掐架,今天好不容易消停了,却遇见了远比季景祎要让我头疼的人。
命运真是一种非常神奇的东西啊。
我尴尬地笑笑,想要绕过她走进大厅。
却被她紧紧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