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你说契丹狗什么时候会来?”这是性急的洪七每天必问的话题。
“七哥啊,村口的洞子挖的怎么样了?”王贵也知道,洪七只是着急了随口一问,并不需要准确的回答。不过,对林洪和洪七负责的地下挖洞的事情,王贵是隔山岔五就要去看一看的,毕竟,成败在此一举。
自从八月下旬定计以后,王贵一下子变得很忙,除了例行的早起锻炼,温习周老先生交代的功课,还要随时掌控火药与简易雷管生产的进度,更要时刻注意着村口地洞的挖掘,在业余时间还要把梦中世界的所有记忆都尽可能的写下来。王贵深深的知道,自己并不比别人聪明多少,唯一超过别人的地方就是梦中世界那几十年的见识和学到的奇怪知识,在这个乱世即将来临的时候,这是自己最大的立身之本,趁着现在记忆还算深刻必须全部写出来。不过,王贵也知道,这些东西一旦全部公开自己最可能的下场就是作为妖人被大火烧死,因为中间有很多梦中世界关于南宋历史的记载所以,所以全部资料都是用拼音书写的。
“阿贵,阿七,地洞已经挖好了,要不要赶紧去看看?”林洪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什么,地道挖好了?我也要去看。”什么事情都少不了院子里挥舞着铁枪的岳飞,十一岁的岳飞正是闲不住的时候,整日里苦练武艺,成天叫嚣着要给南下打草谷的契丹狗一个难忘的教训。
麒麟村北侧是一条小河,虽然不大,但也不可能涉水渡河。村口唯一的渡桥连接着南下北上的官道,也是契丹人南下的必经之路。王贵预想中伏击契丹人的地点就是渡桥北侧的那片空旷地域。
一个多月以来,林洪和洪七带着两百多个丐帮弟子紧锣密鼓的在那片空旷地域下面挖掘着地道,除了必要的支撑以外,这片区域下面已经几乎都掏空了。王贵四人仔细查看了各个地道的炸药布置情况和引线情况,看到引线都被细细的油纸包着,最后汇总连接到渡桥南侧的村口,都已经在极为期待炸药爆炸的盛大场面了。
为了强迫契丹人集中在预定的爆炸地域,林洪和洪七还带着丐帮弟子砍伐了很多树枝放在空旷地域的周围,可谓是万事俱备,只待契丹人来了。
“小公子,李县令来了,保正让你赶紧回家拜见哩!”门房王安的声音远远传来,打断了王贵四人的兴奋。
李纲已经是王家的常客了,和周侗老先生相处得十分融洽,每次路过麒麟村附近都要到王家坐上半天,顺便喝上一壶王家自酿的好酒。近几年来,黄县在李纲县令的治理下不管是民生还是治安都十分好转,李县令又为人公道,十分清廉,渐渐博得了“李青天”的美名。
王贵4人赶回去的时候,周老先生正与李纲县令对酌,王明坐在下首相陪。看着王贵满身泥土见礼的样子,李纲县令不禁皱起了眉头训斥道:
“大好秋光,正当发奋读书,王贵小子你不好好读书,为何厮混的一身泥土?看来年后该让你来县学读书了,也好去去你的野心。”
说起来,大宋一朝始终文贵武贱,正宗进士出身的李纲县令更是觉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在王贵等几个小孩中,对向来早慧,在诗词文章上已经略为崭露头角的王贵更是青眼有加,每次见面都要对王贵的功课检查督促。
“李县令,进县学的事情且慢商量,老朽倒是数年前曾与龟山先生有过一番渊源,向日里也是书信不断,正考虑年后让阿贵去龟山先生门下求学。”周老先生插嘴了。
“龟山先生?可是二程门下程门立雪的理学大师杨中立公?不才也敬仰龟山先生很久了,可惜无缘得见。王贵小子若能拜在龟山先生门下,自然比县学强百倍不止。”
“求学的事且慢慢再议,王贵几个小子今天满身泥土却是另有原因”周老先生将契丹草原大旱的消息一讲,李县令也敏感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就凭你们小小的麒麟村,即使有丐帮弟子的帮助,也很难挡住契丹人打草谷的脚步。就是小小的黄县县城,也只有不足50个兵丁衙役,更久未操练,估计也难以幸免。你们还是早日将村民散去入山林暂且躲避吧。本县也得尽快回城去寻个法子,务必要保得县内百姓平安。”说着,李纲便起身告辞了,至于王贵读书的事情,谁还能顾得上。
秋风起,一天凉似一天。一场秋雨过后,树上的叶子也在一夜间落个精光。这天午后,王贵照例在书房温习功课,洪七和林洪还是在院子里比试拳脚,岳飞依旧是提着铁枪赤膊苦练。
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从前院传来“舵主,契丹狗已经打破了李家庄,距村口已不足40里!”
丐帮弟子飞鸽传来的急件顿时打乱了麒麟村午后的平静,从周老先生到王明夫妇都聚集到了村口的渡桥边。丐帮弟子一个个枪棒在手,严阵以待,就连洪七也是紧握着铁棒。林洪和岳飞更是骚包无比的骑在了北地草原运来的战马上,手中提着铁枪显得严肃无比。
“不要慌,按既定计划来,先用做好的拒马挡住渡桥,防止契丹狗直接过桥。七哥负责准备火把给我。林师兄和岳师弟赶紧带人去前面的空旷地撒盐。”王贵还是一贯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