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听到耳旁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我一凛,忙睁开眼睛来,看到一张苍白如纸,两眼暴凸,嘴角流着血的脸,刚好贴在我的面门之上。
然后一双冰冷犹如死人般的手,死死卡住了我的脖子,阴森鬼笑,“……拿命来。”
我极力挣扎,眼角余光,似乎看到这人正是我的堂哥-靳磊。
我“啊”了一声,跳将起来,我突然感觉头上一疼,就听“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靠,不是吧!他娘的东子,不带这么坑人的!”
林子捂着鼻子,从地上站起来,骂骂咧咧道。
我有些茫然,站在床上,看着他说道:“原来刚才是在做梦?他娘的吓死我了,……哎,咋的了,林子,……你似乎流鼻血了。”
他连忙去找纸来擦鼻子,擦过之后,他用纸巾塞住鼻孔,那样子看着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然后他说道:“我靠,不是我说,东子,你到底梦到啥了,他娘的你咋就突然弹起来了?”
我挠了挠头,略带歉意的说道:“对不住啊,林子,我刚才好像看到一张异常恐怖的死人脸,然后就被吓的坐了起来。谁曾想用力过猛。”
他听了,马上吐了吐舌头,道:“呸,呸,你那才是死人脸那,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醒没醒,没想到你一头就撞在了我的鼻子上。”
“行了,林子,改天请你吃饭,把你流得这点血给补回来。”
林子两个眼睛珠子骨碌了骨碌,说道:“你这是必须的,对了,程队说过等你醒来,让你立马去找他。他有事要问你,他在村委会那儿。”
刚才只顾跟他说话,没注意到我现在在什么地方。现在我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这么熟悉,仔细一打量,原来是在我家。然后我盘腿往床上一坐,问林子,“我昏迷了多久?还有我娘她人呢?你们下到古墓了没有?”
他一听问到我娘,脸上立马兴奋起来,说道:“你他娘刚醒来,问题还挺多。你昏迷了一个下午,外加一夜。你娘她老人家今天早上看你还一直昏迷不醒,就寻思着找个跳大神的来给你找找魂儿。本来程队打算让你小子在家好好昏迷,我们上午先进墓穴里看看的。谁知道那个文珊死活不肯,说要等到你醒来后再进去,他娘的她是不是看上你了?还有昨天在大巴车上,你怎么知道山上有大石头快要落下来了,我记得咱们乘坐的车当时应该是走的右边,贴着山体的,按理说你在最左边窗户坐着,不应该能看到山上的情况,还有当时你他娘的跟鬼上身了一样,翻着白眼吼那司机,可把那家伙吓的尿了裤裆。估计以后坐他的车,他都不敢跟你收钱了。”
这家伙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信息量超大,并且都不带喘气的,让我不由得感叹,肺活量大了就是他娘的好。
不过我也听了他说我昨天跟鬼上身一样,我好像没有一点印象,“对了,我是怎么昏倒的。”
我不问还好,一问就只见林子这小子闪烁其词,脸上不自然,最后嘟囔道:“程队不让给你说的,是文珊,她好像拿了什么纸在掌心里,拍了你一下,你就昏过去了。”
“什么?哥啥时候脆弱到用一片纸都能把我击倒的地步了。”
林子听我说完,仔细想了想,只蹦出了一句话,“当时就是那么邪门。”
我看从他嘴里也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就寻思着要不先去村委会见见程队再说。
走在去村委会的路上,我的脑海里想起刚才林子所讲的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百思不得其解。
村委会离我家很近,也就两百米距离。
不一会儿,我就走到了门口。此时,程队,石鹏飞,文珊三人正站在院内,好像在说着什么。
当看到我时,程队连忙冲我摆了摆手,而石鹏飞和文珊看我的眼神则有点古怪。
我走到程队旁边,程队问道:“靳东,昨天之事,你可还有印象?”
我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的低头去看自己的右手掌心,发现并没有那只怪眼,这才心中稍安,抬头说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我……记不太清楚了。”我知道在昨天那种情况下,我就算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还是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好了。
“哼,是真不记得了,还是装的啊。程队,没看出来啊,你们考古队中可是藏龙卧虎啊。还有人能未卜先知呢”文珊冷着脸,哼了声,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的脸色马上变的不自然起来,因为我对昨天的事,确实还心有余悸,今日打死也不愿提起,却不想会被人冷嘲热讽。不过在想了想林子的话后,以及他们现在会如此问我,那么我应该是在怪眼出现之前是清醒的,那时我喊停了大巴,后来在我看到怪眼之后,就应该像林子说的那样,跟鬼上身一样。
石鹏飞看我表情不自然,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立马出来帮我打圆场,“文珊不要这样,说起来,我们昨天也是帮了这个小兄弟的光了,既然他不愿提起,你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文珊冷哼了一声,脸色微寒,扭脸不再看我们。
我心中暗道,他娘得,这女的真是好不要脸,如果不是当时老子提醒的及时,他娘的我们都得玩完。
程队被这两人一打岔,也没有了再问我的心情,之后问了一下,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耽误不耽误下午的工作。
我拍着胸脯保证道:“程队,你放心。现在您就是给我一头牛,我都能给它按趴下。”
程队对我现在的状态很是满意,他让我回去准备准备,吃过午饭,下午开始工作。
走回去的路上,刚好碰到了村里面的七大姑八大婶们,她们虽然还像以前那样很热情的跟我打招呼,但是我却能感觉到她们的话语中,还夹杂着一点对我的避讳,不像以前对我那样了。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她们打心眼里就认为考古就是挖人家祖坟的,是个没出息的职业。
“啧啧,你说东子这孩子,干什么不好,非得干那,考古有啥好的。真是可惜了。”
“就是,看以后谁家的姑娘会嫁给他,整天跟死人打交道的。白瞎这么好的孩子了。”
我走远了,就听到她们如此说到,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年头考古也真的这么不受待见。
刚踏进家门,我娘就看到了我,她连忙拉着我,问我昨天为什么会昏迷,现在打不打紧,让我还回屋里躺着。
我说道现在我很好,让她不要担心。就在我要回屋时,隐约感觉到里面好像有人在跳来跳去,念叨着我听不懂的话。
我回头一看我娘,我娘的脸色立马尴尬起来,她忙进去将那人给拉扯了出来,我一看乐了,原来是临村的老王头儿,只见他身上穿着件黄色道袍,手上拿着桃木剑,上面还插着黄符。这时,我才想起林子上午给我说过的话,我娘还真的给我找来了个跳大神的。
老王头儿边被我娘拉扯到门外,嘴上边嚷嚷道:“哎,哎,大妹子,我已经帮你摆了个九九平安阵,还没驱完邪那,……不过辛苦钱得照给啊!”
这时,林子也从我屋里露了半个脑袋,冲我嘿嘿一笑,说道:“你们这儿真是干啥的都有啊,真会玩,你没看到刚才那老爷子跳的,啧啧,真他娘的比跳脱衣舞的还好看。”
我知道他嘴贫,当下也懒的搭理他。
中午,我娘给我炖了只老母鸡,说是要给我压压惊,补补身子。
酒足饭饱之后,我和林子从我家中出来,到村委会去集合。
等我俩晃到村委会后,队伍已经整装待发了。程队让我俩赶紧带上装备跟上。
在路上我从林子的口中得知墓穴入口的位置,是位于云梦山北坡的山腰上。因此在我们走到山脚下时,程队招呼我们沿着北坡向山上爬去。北坡陡峭难爬,相比于北坡,南坡则相对平缓,并且修的有石阶,栈道,可以供人上山之用。如果我们走的是南坡的话,估计不到十分钟就能到达目标位置。而就是这段看似很近的路程,我们却用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是快走到墓穴入口。
正因为北坡难走,所以北坡鲜有人来,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从小在云梦山脚下长大,却从来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隐藏着一座古墓。
看了看这四周,我不由得唏嘘起来,像这种在山阴处建穴,在风水上不合乎常理,山阴乃是整座山的积阴地,不宜葬人。
我如此想着,低头跟着队伍又走了约摸五分钟之后,程队小声对我们说道:“到了。”
我这才抬头望去,只见此时入口处,有一个人正在那里来回走动着,看其体形,应该是我堂哥。
此刻他脸上万分焦急,两只手在一起不停的搓着,看到我们走过来时,他一下子就冲到了程队面前,说道:“程队长啊,你们可算来了,刚才你们考古队的两个人,不听我的劝阻,硬要下到古墓里去,拦都拦不住啊,像是着了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