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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秋殇别恋

秋殇别恋

风卷枯草,窗带寒霜,秋尽冬来。吹进人的心里,冷了一片回忆,毁了一线期冀。走了的回来,现有的离开,一遍又一遍,轮回不止。

带我来这里的力量,曾经是希望,希望破灭后,离开的理由便显得很充分。当希望再度燃起,而又再一次破灭后,哀莫大于心死。拖着残破的身躯再次离开。离开这伤心的地方,慢慢爬回属于我的角落,****着伤口。给人的感觉就好比,一只独狼被猎物反扑,反追杀。

两月以前的艺术节,风也是冷,却还没到下雪的日子。风就在这小小的操场上来回地肆虐,鼓动着我的衣衫。锐利如刀,刀刀入骨,血肉开裂之声似可耳闻。小小的地方,小小的心事,却最断人肠。拿生命催动的希望之火,能坚持多久,谁也不清楚。虽然只过了两个月,但是此情此景历历在目。时间当真能抹灭一切吗?假如真的可以,我为什么还依旧能清晰的回想起来这一切,为什么它还依旧缠着我?这恼人的秋风,也吹不散它吗?这炎炎烈日,也烧不尽它吗?这深厚的土地,也埋不完它吗?

时间假如可以重来,不见得会更好;历史如果可以更改,却也无从下笔。假如雨水能冲刷掉往日的尘埃,不见得会变得光辉灿烂;身躯可以洗净,但心伤无可抚慰。

时间仿佛又回到从前,又是两个月前——

我静静伫立在后台,看着主持人报出一个个的名字,介绍着一个又一个节目。这艺术节我不陌生,以前自愿参加过,被誓言束缚被迫参加,这是第一次。后台有几个班的学生,一直在反复排练即将在全校师生面前表演的节目。由此种种,不得不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人事早已不同。冷眼注视着他们,心中却在回想,我十二岁那年,也是此时此地,也是艺术节。

场景变幻,我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起来······

那是我。

当时的我很瘦,很瘦,个子还是高。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我的十二岁。

不敢相信,我回来了?我尝试着动一动手指,不。我面前的他,是我,那我又是谁?这就好像照了一面缩短年龄的镜子一般。我就这样注视着十二岁的我,注视着他鼓起勇气,走向了她,怯懦地低声说着,可不可以带自己去艺术节。我微微闭上双眼。我不敢再经历,或者说,再想起那回答。我只能看着我自己,拖着狼狈的身影,在同学的嘲笑中飞奔出教室。消失在夜色朦胧的晚上。

场景再次变幻——

“我只从旁配合你就好,好不好···”十二岁的我,低着头,在教学楼的角落,对着她说。她翘起了嘴角,笑的动人心魄:“那好啊,下午去排练,你通过,我就答应你。”说完潇洒离去,空余一片背影,投射在墙上的名人名言牌匾上。那烫金的字体,正如面前的男孩那激动的心。我深深的知道,此时的欢愉,只有短暂的一瞬间。我也同样很清楚,下午的排练,我,或者说,面前的他,根本不可能通过。四十分钟的最后一节课,加上中午午休的一个半小时,我都在注视着面前的这个男孩,注视着他,一遍遍的唱着,唱着。反手拿走歌词本,又将歌词遗忘。就这样一直循环,无限轮回。我不忍,不忍再看下去。但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我,让我像幽魂一样跟随在他身后。所有的人都看不见我,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

失败的结局无可取代。这分不清是幻境或是现实的地方,我又将过往不愿回想的事看了一遍。又经历一遍,或许更为恰当。我知道,按照时间推算,面前的这个男孩,会面临最大的一个难关。在听过她最后一曲后,离开这学校。这仿佛是在用刀剜我的心。

场景再次变幻——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拖着长长的影子,笼罩了大地。班级中,老师面带微笑,看着他与她,一起并肩携手,排练那首《我的歌声里》。而十二岁的我,追赶着落日的余晖,发疯似的奔跑。

画面变得模糊······

寒冷的秋风将我吹醒,耳边回荡着的不再是过去的我的抽泣,不再是几人欢喜几人愁的《我的歌声里》,而是《时间煮雨》。多奇怪啊,多奇怪啊。我是在做梦吗?

看着眼前的人,似曾相识。不同的是,C君只有背影。她的背影,和Z君的面庞,渐渐重合,渐渐融合。天上的阴云散开了,温暖的阳光拂过大地,同样温暖的歌声,也拂过了我的心房。那渐行渐远的岁月啊,我不能再继续逃避下去了。我擦掉泪水,用心去聆听只在这一瞬间属于我的歌声。这是凡间的天籁,这是天堂的赞歌;这是融化坚冰的春风,这是击碎隔阂的重槌。这一刻,一切都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台上的那个人,那首歌,那片我无法释怀的天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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