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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秋殇晚景

秋殇晚景

晚秋天,一霎微雨洒庭轩。

——题记

秋雨连绵,惹无尽离愁。朝阳尽散而乌云盖顶,无法可想。

数年来一直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如今心愿得偿,有一丝的激动,有一丝的无助。

毕竟物是人非了啊,同样的舞台,不同的是,昔日的人早已不见,昔年光景也寻不回了。究竟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亦是无法可想了。

从早上起,咽喉胀痛,心中有些忧虑,而后又是诸事不顺。我一向较于他人多些忧愁,也只能继续下去。我排在第六个,在她之后。

依稀记得四年前的艺术节,另一个她在我面前翩然起舞,迎风高歌,那姿态像极了月宫的嫦娥。当时的老师一脸期待,当时的同学们亦是如此。背负着期待,背负着想背负或不想背负的一切,Z君很是坚强,不靠指导,独自一人,将《我的歌声里》唱到感天动地,实在难得。

两年前,C君身上,我依稀看到了Z君的影子。同样的坚持,坚强,坚韧,同样感人肺腑的歌声。索然无味的旁人的言语,我大概都听不进去了。谁没有年少轻狂过?两个影子,在我心中重叠成一个人。身形熟悉,然而脸孔却模糊不清。我到底在想什么?这两个人都已经成为过往,成为回忆,就如同秋风卷起落叶,追不回的。

《时间煮雨》是《小时代》的宣传曲,我也曾喜欢过这首歌。当然不及单曲循环四年的《我的歌声里》。今天我没有想到,她能将这首歌诠释到如此。看着她的背影,又似乎回到了四年前。一种似曾相识但又陌生无比的感觉涌上心头,直到午夜梦回。Z君的地位是无人可及的。听闻她没有考上高中,想起四年前她对我谈起,想读研,想成为歌手,想做一些对社会有益的事,再看如今,当真造化弄人。旧日的同学也大多都失去联系了。心中的影子又再次分开,我猛然醒悟,自己在听C君唱歌,不是她。我独立于秋风中,在后台看着,只能看到她的衣角,和那一头随风飘扬的乌发。歌声平淡,悠然,致远。霎时间击碎了我平日用以掩盖真正的自己的虚假面具。为什么?这一切仿佛极为怪诞,我为何会在这里,我为何会听到,我为何会有感觉,一切的一切······仿佛都不属于我自己,仿佛是身犹在,魂已灭。只能听到她一个人。二重唱的歌或许不完整,但却有其独立性,更好的音色,是在比较中诞生的,在比较中存在,亦在比较中毁灭。

一歌曲罢,不知不觉间,泪打湿了我的衣襟,在秋风中略有寒意。她早已走远,我却还伫立在原地。我依旧在等,虽然这一切已经失去了意义,但我在四年前临行前,对Z君有过承诺,我一定要出现在这里。现在我即将兑现我的承诺,虽然没有人去见证,没有人来加冕。

很快的,轮到我了。我很感激四位主持,他们的开场白和简介,让我恢复了一点力气。我心中不停地来回播放着《烟花易冷》的MV,想象着里面凄美的故事。许是红颜薄命,大多数歌曲中的女主角都是苦命的,甚至是凄惨的。我将以何种形式将其表现出来,这便是今天我要做的。虽然没有意义,没有期许,没有背负的我,只是为了一句承诺。我要做,也只是为了做而做。我要唱,也只是为了唱而唱。仅此而已。

从第一句歌词开始,每唱一字,都有一件往事浮上心头。Z君的影子若隐若现,C君的影子却越走越远。她们的影子相互交织,相互映衬,一直伴随我吐出每一段音符。我忽然感觉,这不是在演唱,这简直犹如剜心。我恨不能立刻走下台去,哪怕被人嘲笑。这是缩影吗?亦或是我的幻觉?在似梦似醒中,一曲终了。泪无声滑落,我终于完成了我的使命。四年来一直折磨我的使命。我亲手为我自己戴上了枷锁与镣铐,平日不得不强颜欢笑以遮盖我的犹豫,不得不一直狂热地接受新事物以期冲淡旧事物的影响。到底每个人是为自己而活,哪怕是自己划破自己的肌肤,从自己体内流出自己的血,也还是自己。

能否再给我一点时间,重拾我自己的人生,本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想将过去斩断,一如斩去三千烦恼丝,挣扎许久,才发现过去即是现在,现在即是未来。从四年前到现在,一切的一切,其实我从未远离过。好比Z君,即便已经离去许久,我不是依旧如同她在身边一般吗?她的照片依旧在我的手机中,未曾变过。我还是单曲循环着她的歌,闲暇中听一听。好比C君,时常还能见到。见到,也是形同陌路了。不是不愿理睬,是不敢,不敢再拾起过去曾有的东西。

回到座位上的我愁肠百结,身旁同学无心之语点醒了我,是啊,过去不必追忆,什么时候,何曾与C君有过什么事呢,一切都是自身执念,自身的一厢情愿,痴想罢了。

Z君,但愿这阵阵秋风,能将你吹入我的本子里,吹入我的歌声里,吹入即将尘封的回忆中。或许未来有缘还会再见,但我已不是我,你也未尝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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