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华夏上下五千年,吸收容纳诸子百家学说最广泛的当属儒家学派。从“至圣”孔丘到“亚圣”孟轲,之后还有一代大家王阳明,将儒门的声名提升到了一个极点。可以说当时信奉儒家的不算多,但春秋乱世时各国治国所用之人却大半都是儒生。由此可见,儒家学说还是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的。
说到王阳明,可是一位影响很大的人。学贯古今,很是受到当时执政者与人民的崇敬。他是宋明理学的最后一位大家,也是屈指可数的几位既“立德”、“立言”又“立功”的人。程朱理学在他这一代得到了极大的发扬,他独创的“心学”,上承儒家下接理学,完美地融合并衍生出一系列新理论,对当时的思想文化造成了很大影响。但就是如此一位伟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朱熹朱夫子认为,“一草一木皆含至理,格物要以天下之物为对象”。王阳明对此说十分痴迷,于清晨搬了条板凳,坐在院子里,想“格”院子里的一丛竹子。他从早坐到晚,死盯着那竹子不放,格了几天,头昏眼花。几欲晕倒,方才作罢。
当时阳明先生还年轻,偶尔犯傻,也可理解。但我们从中看到的,真的只是一个笑点颇低的小笑话吗?其实所谓“至理”就在这里面。花几天功夫不吃不喝“格”竹子的确是可以从侧面印证阳明先生为学肯下大功夫的毅力与精神,但不也恰恰说明他被前人的理论所束缚,缺少自己的想法吗?否则何以会“头昏眼花,几欲晕倒”?
说完了格物,再谈一下致知。何为致知?单从字面来讲,致知即为获取知识。那么,如何获取,获取后有何用,这一方面的空白,格物弥补了。以我之愚见,格物之法,不是偏执于小处,而是讲求学以致用。格物,可以理解为从现实生活中来寻求印证理论的根据,也可理解为从现实生活中浓缩出理论。当然,要有文化来做基础。
孔夫子曾经说过,“述而不作,窃比于我老彭。”此句亮点在于前面四字。述而不作,传播古人的文化,自己却不创作新的东西。孔夫子当时说此语,显得谦逊,表明自己不如古人,但今时今日再来看这句话,就值得推敲了。时下年轻人喜欢创新,所谓的“新潮”文学铺天盖地,其中一大批皆是无病呻吟。这种情况下,看那些浪费纸张油墨的空洞文字,的确不如翻一翻古人的著作。但一味研究古人的文化,会逐渐受到旧思想旧观念的侵蚀。尤其是一些与现实社会格格不入的学说,更是害人不浅。这里所需要的,是中庸之道,过犹不及。凡事把握好一个度,才能“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我的老师曾对我讲过“拿来主义。”它是鲁迅先生的杂文集《且介亭杂文》中的一篇文章。鲁迅先生推崇不一味模仿,只是“有选择的拿,为我所用的拿,不亢不卑的拿。”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拿来主义还是很有用的。人的头脑容量是有一定限度的,新知识会冲淡旧知识,这就要求人们对于自己所学有清楚的认识,对于那些自觉无用以及真无用的理论,大可以“不拿”,对于本土的文化,也要有选择的拿,拣真正的真理拿。
格物致知,一体两身,无论是先“致知”还是后“致知”,终究要有“格物”的一天。当那一天来到的时候,诸位可真知道自己所“格”的是什么,真的知道自己“格”的是否适合?不可穷究于从书本上看到的只字片语而当作金玉良言,真的想吃透一句话,那么一定要给这句话设一个对立面,就好比数学中的逆思维一样。当两方面皆可印证,且言之有物,那么就放手去钻研,必有所得。
在学校学习,做学问,只图拿来就用,其实很肤浅。学到的有多少是能立刻用上的?只是拿自己当容器,为未来积蓄能量罢了。要考验的不仅仅是我们容器的容积,也在考验容器本身的坚固度以及过滤所剩下的能否通过未来的检验,这需要我们深究所学,印证所学,吸收所学,最后学以致用,方成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