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中平四年,大汉王朝就向世人显示了他的深厚底蕴,声势浩大的黄巾起义仅仅几年就彻底被平息了。不过,很多人都看出来了,这也是这个王朝最后的底蕴了。这场祸乱九州的农民起义虽然以失败告终,但已经伤了这个曾经称霸天下王朝的根本。
自从灵帝登基以来,皇帝不理政事,宠信宦官。外戚、宦官之间争权斗势,地方豪族强征暴敛,加之连年天灾人祸,人民生活困苦不堪。黄巾起义虽然已经基本平息,但是各地仍然****不断,或为生活所逼,或为拯救苍生,更甚者只为了一己私欲,整个大汉王朝忽然间就像一锅被煮沸的水,沸腾不断。汉灵帝无奈,只好继续保持黄巾起义时的政策,各地地方政府、豪强大族可以继续招募私兵并以此讨伐各地叛乱。
东汉首都洛阳。
东汉洛阳的皇宫分为南、北两宫。两宫之间以有屋顶覆盖的复道相连,南北长七里。所谓复道,是指并列的三条路,中间一条,是皇帝专用的御道,两侧是臣僚、侍者走的道路。每隔十步还设有一名侍卫,侧立两厢,威武非常。南宫是皇帝及群僚朝贺议政的地方。建筑布局整齐有序,宫殿阁楼鳞次栉比。相比于南宫,北宫主要是皇帝及嫔妃寝居的宫殿。建筑更是极尽奢华,已非笔墨可以形容了。
若夫其宫室之制,则损益乎黄帝合官之宜。
居高以临下,背阴而面阳。
奉天凌霄以磊砢,谨身镇极而峥嵘。
华盖穹崇以造天,俨特处乎中央。
上仿象夫天体之圆,下效法乎坤德之方。
两观对峙以岳立,五门高矗乎昊苍。
飞阁屼以奠乎四表,琼楼嵬以立乎两旁。
庙社并列,左右相当。
东崇文华,重国家之大本。
西翊武英,严斋居而存诚。
彤庭玉砌,璧槛华廊。飞檐下啄,丛楹高骧。
辟阊阖其荡荡,俨帝居于将将。
玉户粲华星之炯晃,璇题纳明月而辉煌。
宝珠焜耀于天阙,金龙夭矫于虹梁。
藻井焕发,绮窗玲珑。建瓴联络,复道回冲。
轶霄汉以上出,俯日月而荡胸。
五色炫映,金碧晶荧。浮辉扬耀,霞彩云红。
其后则奉先之殿,仁寿之宫。
乾清坤宁,妙丽穹窿。
掖庭椒房,闺闼闳通。
其前则郊建圆丘,合祭天地。
山川坛,恭肃明祀。
洛阳北宫崇政殿。殿内装饰十分豪华,檐下施以密集的斗栱,室内外梁枋上都饰以彩画,门窗嵌成菱花格纹,下部浮雕云龙,上按鎏金铜饰。室内地铺方砖,平整如一,人踩上去不涩不滑。殿中黄金色的坐榻,坐榻两侧两尊铜质瑞兽,瑞兽内焚檀香,四名宫女跪坐四面服侍,香气从瑞兽口鼻间缓缓溢出,朦朦胧胧中似乎活了一般。
“咳——咳——”高坐在榻上的中年男人轻咳一声。“蹇硕,前些日子朕令你为上军校尉,节制西园八校尉,又令你统帅宫中近卫。如今朕有些力不从心了,身边的人你最忠心,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陛下,奴婢明白。”
“下去吧,咳——”
望着躬身倒退着出去的蹇硕。“去,叫太常刘焉来见朕。”中年男人对身边内侍说道。
轻轻的起身望着前方,双眼仿佛没有焦距一般。朕是大汉的皇帝,这个天下的统治者。自己少年即位,窦太后垂帘听政,大将军窦武录尚书事。自己宠信宦官分外戚权利,至少这些阉人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可信,不是吗?只有朕在,这些阉人才能高枕无忧。后来大将军窦武被诛,自己又让何进这杀猪的做了大将军,无他,无非在宦官和世家大臣之间找个平衡罢了。自己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绝对不是什么明君,自己的为君之道就是平衡这两个字了。无论朝中如何,朕终究是九五之尊。罢了,罢了,这些年朕吃山珍海味,睡娇妻美妾,万事随心所欲。也不枉此生了,也该为后辈打算一下了,也好去见自己的列祖列宗啊!
自己是默许中常侍张让那些人是卖官卖爵,可那些世家大族也没少欺行霸市。辩儿仁和却懦弱,恐怕难以撑起朕的这个乱摊子了,协儿倒是聪明机智,若不是太小,唉…………本想再撑几年的,朕也许真的不行了。不过,这个天下终归是姓刘的!
酒色过度略显苍白的面孔,长身直立而略显单薄的身体。对,这是如今的皇帝,死后被谥号为汉灵帝的刘宏。他绝对不是个好皇帝,他贪杯好色,不理政事,他宠信宦官,大兴党锢。他是个昏君,但大汉朝的权利始终都控制在他的左右,只要有他,有这大汉四百多年的底蕴,这千疮百孔的王朝还是可以支撑的。
这几年,自己的身体每况日下。数日来诊治的太医唯唯诺诺。呵呵,朕难道还不明白吗。罢了……罢了……也该布置布置后事了。
天空的明月洒下一地温柔的月光,刘宏苍白的面孔上却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似乎自从登基以来,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精神过。
“陛下,太常刘大人到了。”躬身进门的小黄门轻声说道。
刘宏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臣刘焉见过陛下!”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国字脸男子躬身施礼道。
“免了吧。”望着下面躬身行礼的刘焉,刘宏挥挥手说。“君郎(刘焉字)是朝中栋梁,又是汉室宗亲,刘家的天下还需靠刘姓人呀!”
“陛下,臣自当……。。”
“算了,那些表忠心的话就不要说了,朕知道。”刘宏挥挥手说道:“朕考虑过了,自高祖得天下后就有分封同姓诸侯王来镇守天下的例子。你说的也对,现在天下纷争,刺史难以安定地方,可复旧制,再设州牧以镇地方。”
“陛下明智,今天下蚁贼纷起,刺史威轻,难以震慑地方,地方暴乱頻生,若选才智之士出镇地方,定可安定天下!”刘焉躬身行礼,嘴角微微上翘。
“嗯!”刘宏点头怒道:“前些日廷报并州刺史张壹、凉州刺史耿鄙竟然都被区区蚁寇所杀,实在是荒谬!”忽而转头问道:“对了,朝中许多人说益州刺史郗俭横征暴敛,以致地方不宁。太尉崔烈、司空丁空、侍中董扶都推举君郎出镇益州,君郎怎么看?”
“臣下不敢,臣下才疏学浅,恐难当此大任。”刘焉躬身恐慌道。
“这也是朕的意思,益州天府之国,当以宗室之人出镇,这样朕也安心点。”刘宏叹一口气道:“幽州****,刘虞在幽州素有威望,朕已经命他为幽州牧。君郎也不必推脱了!”
“臣下定当为陛下效死,此去定当安定州郡,以报陛下!”刘焉眼角微翘,呵呵,成了!
“朕听说君郎家几个儿子都有德才,到朕身边做个侍中吧!磨练几年,定能如君郎一般成为国之栋梁!”刘宏微笑道。
“犬子不肖,恐难当陛下宠爱!”刘焉躬身低声道。
“君郎不必推脱,此事就这么定下了,朕累了,君郎回去准备一下吧!”刘宏挥手道:“莫要辜负朕的期望!去吧!”
“臣下告退!”刘焉躬身退出,随着小黄门向宫外走去。
出得宫门,刘焉叹一口气,凉风一吹,背后都凉了。呵……单独见皇上也不是一次了,怎么从来都没觉得在皇上如此有气势呢?也许,以前是我看轻你了,陛下!不过,大事成亦!
几天后,灵帝刘宏下诏,以太仆黄琬为豫州牧,太常刘焉为益州牧,宗正刘虞为幽州牧,总统地方军政,开府召吏,都以本秩居职。另召黄琬子黄琰入太学,刘焉子刘范、刘诞、刘璋,刘虞子刘和并入朝为侍中。另命地方召集勇武之士以充实京都各卫,并令各地太守举荐贤德之士入朝。另外因为凉州****不断,召左车骑将军兼冀州牧皇莆嵩任平贼元帅前往讨贼,并节制凉州诸军。同时以御史中丞韩馥接任冀州牧。
自此,州牧自掌军政大权,上马管军,下马理民。州任之重,自此而始。
强枝弱干,主弱仆强,虽解一时之忧,却成百年之乱,福祸孰知?
(PS:关于韩馥任冀州牧的时间,应该是在189年董卓入京以后,由董卓任命的。这里因为剧情需要稍微提前一下,请各位大大别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