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庭告辞离开,出了铺子又拐到了铺子侧面,趁着四下无人时,取出了自己来时藏在这里的刀,翻身进了铺子后院,直奔二木做木工活儿的房间。
“小骆,你怎么又回来了?”
骆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二木兄弟,其实我还有个事情要麻烦你。这把刀是李大人准备送给好友的,得来不易,但是前几天我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磕坏了刀鞘。我没敢告诉他,不过这里有刀鞘的图纸和用料说明,你能照着这个再做个鞘出来吗?”
骆庭说着将刀和图纸都递给了二木,二木看了看刀,又认真看了看图纸,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是能把磕坏的刀鞘也一起拿过来,我就能做得更像了。”
骆庭摇摇头:“刀鞘被我配了把刀柄类似的刀,放在原处装样子,李大人对刀没有太多研究,外面看着样子差不多就行了,你照着图纸做,我相信你的手艺。一个月可以做出来吗?”
二木仔细收好图纸和刀,点头道:“可以,你若是要得急,其实七天就可以了,不过若要做得精细些,二十天足矣。”
“好,那我二十天后来取。不过这件事情你别说给别人,也别让他们看到这刀,尤其是沈惟敬,我总信不过他,要是被发现我把刀带出来,我就百口莫辩了。这些银子你收下,我知道这刀鞘做起来也得费些钱。”骆庭说着递给了二木一个荷包,虽然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银子,但是从分量上看,应该不少。
二木自然是不肯要的:“小骆,这银子我不能收,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快把银子收回去。”
“二木,大娘还病着,你们给她好好抓药,多做些好的,这才是要紧,若不是有你在,我这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呢。银子你留下,就当我给大娘的。你别推辞了,我还得赶回衙门去,你千万别让他们知道这刀的事情,也别让他们见到这刀!”骆庭再三郑重嘱咐道。
二木本也不善言辞,只能收下银子,点头道:“嗯,这个屋子一般没人来,你放心,二十天后来取便是。”
“李兄,你看这把刀如何?”安崇义将手中的刀递给李云聪。
骆庭回府后,听说安崇义来访,刚走到后院,就见到安崇义将刀递给李云聪,她想起刚才编的谎话,感觉很神奇。
“小骆,你回来了。”李云聪见到骆庭,招呼了一声。
听到李云聪招呼,本想回房的骆庭只好过去向二人问了安,退在一旁和周沙一起听着两人的交谈。
安崇义道:“云聪老弟,我让你看刀,你别心不在焉的,这可是最近一批出的刀里面,我瞧着最好的一把。”
李云聪将刀插回刀鞘,递回给安崇义道:“安兄,我对剑还略有了解,对刀实在是知之甚少,我也仅能看出此刀所用材料甚好,但你若让我对这刀做一番品鉴出来,我实在是心有余而智不足了。”
“哈哈,也是,不过名刀名剑本来也没有一定之规,多和使用者有关。神兵利器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一般利刃用着趁手的就是好的。”安崇义笑道,却并不接刀:“这刀是我专门带来送给你的。”
“啊?”李云聪显然没料到安崇义是有意将此刀赠与自己,但他即刻反应过来,将刀再次递向给安崇义道:“这怎么好收呢。”
“诶,云聪,这些日子咱们切磋过不少次了吧?”
“是,还要多谢安兄赐教,我受益良多。”李云聪对于安崇义突然转变话题,有点摸不到头脑。
“这就是了。我和你说的那些地方,你若是用剑使出来,总是差些感觉,得用刀,才能更好地把握。你不必担心,这刀是今年朝廷新配发给我的,我以前那把刀用了多年,已经有了感情,这把刀放在我那里也是积灰,还不如赠予你。我专门着人打造了一个和规制不同的刀鞘,你安心收下就是。”安崇义道:“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这……”安崇义如此说,李云聪却不知如何反驳了:“好吧,多谢安兄了。”
“嘿嘿,这就对了。况且不瞒你说,我这也有私心。”
“哦?”
“我手下那些人,功夫平平,又忌惮我的身份不敢动手,也就和你打起来痛快。下次再来你府上可以和你刀对刀,也让我过过瘾。你剑法不错,再会些刀法,也没坏处。太祖打江山的时候多厉害,现在有些年轻儒生看着跟个弱女子似的,实在让我厌烦。”
李云聪知道安崇义的脾气,也不多说其他,而是转了话题:“既然安兄赠我宝刀,小弟请安兄吃顿饭总是可以的吧。听说驴市胡同口开了家馆子,铺面不大,但是味道不错,最出名的是酒糟鸡和辣酱肘,不知安兄有没有兴趣。”
“哈哈!还是你了解我,我最喜欢酒糟鸡。看来以后我出门找馆子,还得来找你这个顺天府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