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骆,又跟着你们李大人过来啊?”锦衣卫衙门里的田康武向骆庭打招呼道。
“对啊老田,我们大人现在和你们大人可是好着呢,不是他过来,就是他过去。”骆庭笑着向田康武走去:“主要也是上次多亏安大人和你们的帮助,我们才顺利擒获了那伙匪徒。”
李云聪和骆庭两个月前送小红去乡下,去程倒很顺利,在乡下留宿一晚后,二人便返程回京,只是在返程的途中,却遇到一伙儿打家劫舍的匪徒。询问之下才知道当地苦于这伙匪徒的滋扰已久,但是因为他们武艺高强、人多势众,就连当地的县官都无可奈何,只能烧香拜佛,希望这些匪徒能够少来几次。这里亦算是李云聪的辖区,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他遣了骆庭回顺天府带人来,自己则留在县衙筹划。不过对方确实是人人都有些功夫在身,又有统一指挥,李云聪试了两次,却无功而返,毕竟顺天府的衙役中,可堪一战的并不多。他上报兵部,请求调兵围剿,兵部认为这是小题大做,最终在李云聪的努力争取和申时行、安崇义的暗中推动下,派了十数个锦衣卫前来帮助,为首的便是安崇义。有了安崇义带来的人,李云聪终于可以从容调派人手,他与安崇义定好计策,将该伙匪徒一举成擒。田康武是安崇义的得力属下,缉拿匪徒时,他也在其中,与众人相处多日,加之安崇义与李云聪交好,田康武也和顺天府几个得力的人熟络起来。
“哈哈,此言差矣。咱们都是吃皇粮办皇差的,哪有什么好不好,都是听圣上的话。李大人来,不也是因为案子还有些地方要与安大人共同处理么。”田康武笑道。
骆庭脸上笑容不变,心中却暗叹,这锦衣卫衙门的人果然不比寻常,在自己的地盘上说话也要如此小心,看来以后也得适时提醒李云聪,锦衣卫的地盘,还是少来些好。此时李云聪正与安崇义谈事情,骆庭倒也没什么事情,便随着田康武一起走了一段路。
“正好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几件劳什子杂事,大人全都一股脑推给我们来处理,自己倒是落得清闲,整日与李大人切磋。”二人经过空旷的练武场,四下无人,田康武声音不大不小道。
骆庭也以同样的音量道:“我们也是,现在那个案子处理得差不多了,年关还有些日子,尚算清闲。话说,老田你今日怎么没在总衙待着,反而过来这边了?”
田康武道:“这不,上面又让我去翻什么旧档,偏偏说好和我一起的长源今日又碰上孩子闹病,来不了,老爷动动嘴,咱们跑断腿。”
听到田康武是来查旧档,骆庭心中一紧,但神色语气如常,随意道:“可不是,去年冬天李大人让我和周沙去查顺天府旧档,查了好几个月才查完,我可知道这事情有多累人。要我帮忙么?”
“多谢,只不过这锦衣卫旧档的查阅手续繁多。”
田康武说的含蓄,不过骆庭已经明白他话中之意,本来骆庭也没有报什么希望,当下接口道:“哦,对了,李大人还说等会儿要找我呢,恐怕我也不能帮你了。抱歉啊老田。”
“诶,哪里话。”见骆庭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田康武也不再说这事儿,转了话题,又和骆庭聊了些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很快,两人就走到了一片竹林前,林后掩映着一个独立的三层楼阁,依稀可见“如梦观”三个字。田康武道:“小骆,你不是说李大人待会儿要找你么,别让他等着急了。”
骆庭一拍额头道:“嗨,差点忘了正事,那我先走了老田,回头再聊。”
“回见。”
田康武与骆庭互相抱拳示意,骆庭便转身离去了,那座三层小楼上虽然写着“如梦观”,似乎是哪个饶有诗性的人起的名字,供人之用闻歌赏舞,但骆庭明白,这里就放着近五十年来的重要人物、事件的锦衣卫密档,正所谓“往事如梦”。如梦观后还有片竹林,当中还有一座“可思阁”,里面是本朝开国至五十年前的密档。包围两座阁楼的竹林自然不是普通竹林,当中都有玄机,一般人进不去,即便侥幸进去了,也很难出来。骆庭并没有在那里停留,而是径直去找李云聪,看看时间,他也该讨论完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