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牡丹不知道崔天鹏会什么时候下手。她顾不上吃午饭,将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金银首饰全都装了起来,又放了几件衣物打包,将小红叫到自己房内道:“这些你都拿着,天下镖局的人会带你出城的。记住,他们只是带你出城,出城以后就得靠你自己了,能够跑多远就跑多远,千万不要再回来了。”
小红抱住牡丹哭道:“姐姐不走,我也不走,我留下来陪姐姐。”
“小红,你必须要走,你忘了昨天来抓你的人了!”
“那些人来抓不到我,一定会回来为难姐姐你的,我不走!”
“小红,姐姐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你就像姐姐的亲妹妹,姐姐能让你白白送死吗?姐姐不是答应过你,让你好好过日子,做个普普通通的女儿家,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姐姐这辈子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你还有这个指望。只要你还活着,你就还有希望替姐姐完成这个心愿。你记着,只要路上有人来抓你,你就把这个账本交到官府手里,记住了吗?”牡丹说着将一个账簿交给小红:“姐姐不在你身边,你路上一定要小心啊!”
“姐姐!”
两个人又哭着抱在了一起。
与牡丹达成协议的王振威留了小来在广德楼盯着,自己则快马去找李云聪,向他说明了情况。
“那么,依王兄来看,牡丹的话可信吗?”
“应该可信。牡丹别的虽然不可信,但是她的确对小红疼爱有加。况且,小红只是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我们也应该保护她免遭毒手。”
“嗯。”李云聪沉思了一会儿,又继续道:“依你所言,昨夜崔天鹏已然按耐不住要来抓小红,那么小红想必也知道个中内情,你护送小红离去的时候,不妨尝试多加打听。”
“小红是个姑娘家,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我去所有不便,所以我想让飞燕来送。”王振威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得留在广德楼里,以防牡丹再遭遇什么不测。”
“也好。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崔天鹏耳目众多,这样送走小红当真以为可以瞒过他吗?”李云聪盯着王振威道,眼中尽是深沉:“飞燕武功虽然好,可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掌,你不怕飞燕出事儿?”
“这……这……我……”王振威一时语结,李云聪说的问题的确存在,而他并未考虑到此点。
“王兄,我有一个想法,不知你是否愿意冒险一试?”李云聪严肃道。
“什么方法?”
李云聪向王振威耳语一阵,王振威想了许久,决定道;“可以一试。”
“只是这下,你我的身家性命,就都押上去了。”李云聪苦笑道。
王振威也一笑道:“我赌李兄你赢,我赌天道轮回,邪不胜正。”
“好,好一个天道轮回,邪不胜正!生死就在今日,你我且搏他一搏!”
议定计策后,王振威即刻返回了广德楼,李云聪叫来周沙,向他简略说明了自己的计策,让他去广德楼通知骆庭,自己则在午饭后,来到了大理寺。
“放肆,你可知道,崔天鹏可是当朝二品大员,你没有证据,怎么敢信口雌黄!”大理寺卿徐理将李云聪所呈奏本摔在案几上,生气道。
“大人,我李云聪愿以头顶乌纱、项上人头担保,此案虽无人证物证,但却有事证。”李云聪躬身行礼道。
“何为事证?”
李云聪将自己发现的事情一一道来,一切怀疑都有理有据,但是毕竟崔天鹏官职颇高,他夫人娘家的背景又很大,大理寺卿还是有些犹疑。
“下官亦愿以乌纱担保,李云聪所言非假。”安崇义说着从外面大步迈入:“参见大人。”
“你也知道案情?”徐理疑惑道。
“下官只是略知一二。”安崇义坦然道。
“那你凭什么担保?”
“凭下官对李云聪人品的了解。前些日子李大人曾麻烦我查过一种毒药,与私盐案牵扯甚大,而这种毒药绝非一般人能够拥有,陈富背后定然另有真凶。知道此案具体进展的人不多,李大人对在下也没透露多少,但是下官毕竟为皇上办差了几年,也查过不少事情,这点直觉和经验还是有的,李大人处处被人掐断线索,若非知情人所为,那这幕后之人也未免太过手眼通天了些。至于这知情人,寥寥可数而已。”安崇义虽然没有将话说明白,但是言外之意对崔天鹏的指向已经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