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放过小红吧。”牡丹跪在地上,对着珠帘后的人乞求道。
“那个小丫头知道的太多,她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放心。”珠帘后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起伏。
“我拿我的性命和你担保,小红绝对不会说出一个字的。”
“这世上,就是这张嘴最不保险。要怪,只怪你当初为什么不亲自下手,非让小红去放药,害得她非死不可。”帘后的人缓缓走出,扶起地上的牡丹道:“牡丹,我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咱们好啊。你也知道,我一直倦怠官场的生活,想和你一起归隐山林。我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吗?到时候,我们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日子,我抚琴,你唱曲,这才是天作之合呀!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牡丹强挤出一丝笑容,望向对方,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刑部尚书崔天鹏。
“美,真是美呀!这世上再出众的妙笔丹青,也画不出你脸上姿容的万一啊。”崔天鹏笑道,可是一转身,他又换了严肃的口气道:“可是,要想过上这种生活,必须了结此事。”
王振威从顺天府离开后,先回了趟镖局,向王兆兴请罪问安。王兆兴自然看出王振威心中有事情,他没有追问,只是拍着王振威的肩膀道:“儿子,不管你在外面碰上了什么事情,都有爹在,爹相信你的判断,你只管放心去做。”听了王兆兴的话,王振威也觉得心中放下了一个重担,他刚走到院中,就碰到了沈飞燕。说是碰到,其实是沈飞燕听说王振威回来,早就等在了院中。
“你……回来了。”经过昨天的事情,沈飞燕明确了王振威对自己的心意,语气也变得温柔了。
王振威笑着点了点头:“嗯,回来看看爹和你。这几天,镖局里都还好吧?”
沈飞燕也点点头。一时之间,两人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相互看着。沈飞燕终究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寻了个话头:“你饿不饿啊?早上吃了没?我给你下碗面去。”
王振威一早便去找李云聪,确实没有吃饭,听到沈飞燕提起,也觉得腹中空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好啊。”
或许是饿了,或许是因为这是沈飞燕下的面,或许是因为疑团渐解,王振威这碗面吃得很香。他连面带汤吃得一干二净:“好吃!”
听到王振威的夸赞,沈飞燕心中也很高兴:“真的呀?”
“嗯,只要是你做的,都好吃。”
“油腔滑调。”沈飞燕装作不乐意的样子,脸上的笑却出卖了她。
王振威握住沈飞燕的手,认真道:“飞燕,惹你生气伤心是我不好。我这个人很粗心,又不懂得体贴女孩子,还经常爱多管闲事,能遇到你,实在是我的福气。以后镖局里面上上下下,还有我爹,还请你多担待。”
“你干嘛……讨厌……”王振威一番话说得沈飞燕脸红到了耳根,她挣脱了王振威的手,端着空碗跑走了,却不知这是王振威的真心话,他只怕这次会有什么不测,可是事已至此,他又不能坐视不理,不将镖局众人牵扯进来是他最大的心愿。
王振威回到广德楼的时候已经日近正午,他直奔牡丹阁而去。骆庭早已在牡丹阁上听了多时,可是只听到牡丹连续不断地啜泣声。她心中有疑,曾偷偷在窗边往里瞧了瞧,牡丹只是对着镜子一脸悲戚,时不时地擦擦眼泪,并没有其他动静。前来问安的小红也被她打发回房间,好好待着了。
“我问过了,这块徽记是属于刑部尚书崔大人的。”王振威从怀中掏出那块徽记,声音冰冷地对牡丹道:“崔大人的夫人,是当朝一品大员之女,这徽记就是它们家族的族徽。那天来抢人的,是崔大人的人,对不对?陈富跟崔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是不是勾结在一起贩卖私盐?而崔大人杀了陈富灭口。如果你可以把这一切趁早说清楚,我还可以保护你。”
听到这里,牡丹望着镜子里王振威的身影,突然笑了。她起身道:“是,我是知道这一切,我可以把什么都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把小红安全送出城去。”
“我怎么知道你这不是缓兵之计?”
“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我不能让她步我的后尘。也不能让她白白的送命。虽然我只是一介女流,不比你们这些堂堂男子,可我也还知道不能失信于人。你相信我,只要你安全护送小红,我会全盘托出,毫无保留。”牡丹说的是真心话。从崔天鹏那里回来,她心中既惊又惧,她爱慕崔天鹏多年,早已知道他并非善类,只是用情已深,还抱有一丝希望。今日崔天鹏的语气,分明是要置小红于死地。她此生已残破如此,小红年纪尚轻,她实在不忍心让这样一个年轻漂亮又单纯的女孩子落一个枉死的下场。为今之计,只有让小红远走高飞,而能做到这一点的,牡丹只相信王振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