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李云聪拜见申大人。”李云聪向申时行长揖一礼,朗声道,而后又转向另一侧行礼:“赵大人好。”
申时行扶起李云聪:“不必多礼。”
“李大人好。”站在一旁的赵世松还礼道。
申时行笑呵呵道:“今日还在年中,两位不必拘礼,来来来,老夫前几日摹了一幅《黄庭经》,颇觉满意,你们两个来给我看看,是不是比几月前有了进步。”申时行说着将两人拉到书房中,展开一幅字给李云聪和赵世松看。
申时行作为首辅,过年期间,前来拜访的大小官员络绎不绝,李云聪等了好几日才来拜见,人确实少了很多,不过还是碰上了户部侍郎赵世松,李云聪到申府的时候,赵世松已经到了一段时间了。
看着申时行的字,赵世松称赞道:“大人这一幅字确实颇得神韵。”
“呵呵。”申时行看向李云聪:“云聪,你看呢?”
李云聪点点头:“赵大人说得没错,大人这幅字确实比几月前更好,只不过下笔的力道似乎还有些欠缺,也不够自然洒脱。”
“哈哈,你说的没错,我这是心境不到啊。”申时行一边收起自己的字,一边将二人带到会客厅,向下人吩咐道:“来人,换热茶来。”
“咱们同僚中有一位的字颇有羲之神髓,申大人何不改日可以让他来看看?”赵世松随口道。
“哦?同僚之中竟有如此人才?”申时行仔细回想着平日里看到的各种奏本上的字体,有一个人的字突然闪现出来:“哦,莫非是崔天鹏?”
“哈哈,正是刑部尚书崔天鹏崔大人,据说他钟爱《兰亭集序》,每隔几天就要摹写一幅。”赵世松解释道。
“如此说来,老夫倒真要向他讨教讨教了。”申时行喝着新换的茶道:“世松啊,刚才你说去年的盐税怎么了?”
“唉,还不是民间贩卖私盐的事情,户部因此亏空不少,今年若还是如此,恐怕下官这身官服也穿不到明年了。”赵世松一脸愁苦。
“朝廷控制颇严,贩卖私盐并不容易,民间商人若是行此勾当,想必应有迹可循才对。”李云聪分析着。
“不瞒李兄,在下确实查到了一些东西,不过户部毕竟不是办案的,能力有限,今日正好碰到李兄,还请李兄帮兄弟我一把。”赵世松换了称呼,虽然他官职品级高于李云聪,但是这番话与李云聪称兄道弟,倒是显得颇为真诚。
“嗯,这倒也是,你们户部的那些人恐怕算账还可以,查案就不行了。”申时行接口道。
“下官义不容辞。”李云聪抱拳道:“赵兄将来有什么事情,来找兄弟便是。”
“好,先在此谢过李兄了。”赵世松也抱拳还礼。
正在这时,管家进来了:“老爷,锦衣卫指挥佥事安崇义前来拜见。”
“哦,他来了,带他进来吧。”申时行吩咐道。
“看来大人今日也不得闲了,下官已经叨扰大人许久,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看望大人。”赵世松起身告辞。
“既然如此,下官也和赵兄一起告辞,改日再来拜见。”李云聪也起身行礼。
“嗯,好,好,你们先回去吧。”申时行说着唤了几个下人将二人送了出去。
申府门口,赵世松的轿子仆人已经等在门口。
“李兄的轿子呢?”没有看到李云聪的轿子,赵世松随口问道。
“我是走路前来,并未坐轿,平日也是骑马居多。赵兄不必管我,我步行回府即可,还能顺便查看一下城中民情。”
“李兄果然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如此,赵某就先告辞了,日后免不了要麻烦李兄,在此先谢过了。”
“赵兄不必客气,以后有事,但说无妨,兄弟一定尽力而为。”
“请。”
“请。”
赵世松坐着轿子走了,李云聪则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是回府衙的道路。
李云聪刚拐了个弯,走了没两步,就听到后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似乎是朝着自己来的。李云聪回头看去,是申府的下人。看到李云聪停下来,那人又紧赶几步,走上前来揖了一礼道:“李大人留步,我家老爷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要与李大人说,烦请大人随我回府。”
李云聪抱拳道:“多谢,如此还请带路。”
二人说着,又返回了申府,李云聪被径直带到了申府后院,申时行和一个束腰紧袖、腰侧挂刀、手持宝剑的年轻人早已等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