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儿。”李老夫人向李云聪碗中又夹了一块肉:“娘看你这几日忙的辛苦,常常辛苦到深夜,来,多吃点。”
李云聪闻言心中感到愧疚:“娘,是我不好。你来这些日子,我也没有好好照顾您,反而害您担忧,是孩儿不孝。”
李老夫人温柔地笑了笑,眼中都是母亲对孩子的爱:“不不不,你从小就有雄心,娘很欣慰。”她顿了顿,又继续道:“你与燕儿的婚事,你是否已完全放弃,又是否完全看开了呢?”
李云聪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沉默了一下,望向母亲,眼神颇为坚定:“是,还请母亲谅解。我与飞燕自幼一同长大,更多的是兄妹之情。我希望她开心快乐。现在她已经心有所属,所中意之人孩儿看来亦是正人君子,对飞燕也很在乎,想来会照顾好飞燕,还请母亲以后不要再提及这门婚事了。”
李老夫人微微叹了口气:“你总是爱为别人着想,就不知道多为你自己想想。也罢,强扭的瓜不甜,燕儿既然已经心有所属,强迫你们也是害了你们,我以后不提就是了。娘回老家去了。”
“啊?娘,您别生气,我,我……”李云聪听闻母亲要走,脑中闪过很多种想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照顾不周,让母亲伤心了。
看到李云聪着急的样子,李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解释道:“你别乱想。本来娘这次来也只是趁着你新官上任,小住一段时间。你看那首辅、次辅的母亲不也在老家吗?娘住了这一段时间,也该回老家料理些事情了,前日老家那边来了信儿,有些事情要处理呢。娘在这边待着,你忙完公务还得顾着娘,娘心疼你。”
“可是您才来了几天,再住些日子吧。”
“你这傻孩子,真是忙糊涂了,母亲已来了一月有余了。本来八月初就要走的,看你忙,这才留到了现在。”
“果然是我记错日子了。”李云聪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果然是忙得记错时间了。
“娘已经叫人收拾东西了,后日出发。我看你这府上新收来的那个骆庭,做事情很是机灵,也肯卖力气,你工钱给的少,他也没有怨言,虽说他是为了还债来到府上,你也不该太过苛责,总该给他涨些工钱,也好让他手头有点应急的钱。”
想到骆庭来到府上的缘由和入府以后的行为,他也决定骆庭是个不错的随从,当即应声道:“是,母亲想的周到,我下月给他涨钱。”
“嗯。这里有周沙照顾你,加上他们,我放心。只是聪儿,娘还想说两件事。”
“您说。”
“你太过耿直,所谓‘过刚易折’,在京为官不比地方官,纵然你要做个好官,有些事情也不要太过追究,总不要危及自身才好,而且,京城富贵云集,你要小心些,人心难测易变,对人对事多留点心,哪怕是身边人。另外,娘不催你,但是你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娘等着抱孙子呢。娘没有别的要求,只一条,真心对你好就行,你要是看到中意的就娶了吧,只要你喜欢,娘就同意。”李云聪父亲去世早,家中事情都是李老夫人在操持,接人待物的心得此刻恨不能全和李云聪说来,但是李云聪毕竟在朝为官,很多经验恐怕未必有益,况且李云聪有自己的判断,因此李老夫人想了好几天,最终只说出了这一段话。
“孩儿谨记于心。”
“嗯,快吃饭吧,菜都要凉了。”李老夫人说着又给李云聪盛了碗汤。
李云聪次日亲自雇了两辆车,又到天下镖局请沈飞燕找了几个得力的镖师护送,费用当然不菲。第三日上午,李云聪带着周沙和骆庭亲自将母亲送到城外,才返身回府。考虑到母亲的身体,李云聪特地嘱咐不必赶路太急,因此,在十月中旬的时候,李云聪才收到了母亲的亲笔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