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兴带着王振威和一众弟子叩拜关老爷,鼓励大家道:“各位兄弟,今天就是我们出镖的日子,虽然咱们行头没了,但是我今天要大家打出天下镖局的威风。”
众人准备出发,正碰到日前托镖的周员外带人抬了箱子进来。周员外向众人施礼,王振威想起之前的事情,没好气道:“姓周的,你又是来骗镖的。”周员外连忙解释起来。原来当时周员外正好碰到资金周转不畅的问题,信誉面临受损,那被面中的金叶子是他留在老家的保命钱,多亏了王兆兴没有计较他谎报镖之物的事情,才让他有足够的资金周转,最终保下了账房的产业,否则恐怕几十年的心血就要崩塌于一日了,今日是专程来向他们道谢的。说着便让下人将抬进来的箱子打开,里面赫然是天下镖局所需要的行头,衣服、镖旗、一应俱全。
昨夜行头被烧的阴霾一扫而空,王振威终于理解了父亲常道的那句“江湖人缘是饭缘”的含义。换上崭新的衣物、竖起红底金字的“天下镖局”的大旗,天下镖局众人气势如虹地出发了。
“小骆,李哥哥呢?”想到今日亮镖大会对王振威的重要意义和昨夜传来的天下镖局失火的消息,沈飞燕一整夜都辗转反侧、不曾入眠,好不容易熬到天明,已经是迫不及待地要去校场了。
骆庭昨夜在神州镖局听了很久的墙根,回到府中又和李云聪聊到半夜,现下明显睡眠不足,眼下还带着乌青,强打精神道:“沈姑娘早,我也没看见大人,许是昨夜去处理宝平胡同失火的事情,回来的晚了,还没起呢,我这就去看看。”
沈飞燕心中有些感动,昨夜听到失火的消息,李云聪只是让她安心休息,便只身离去,没想到他会处理这些事情道半夜。
“大人,你起了吗?”骆庭看到周沙在外面敲着李云聪的房门,可是屋内没有任何反应。骆庭急中生智,对着屋内大喊:“大人,沈飞燕姑娘找您!”
果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响动,一会儿,李云聪打开了房门,头发还有些乱,显然是刚睡醒的样子。周沙看到李云聪穿的还是昨夜的便服,连外袍都没穿,着急道:“大人,今天要去团城军校场,你该穿官服的。”李云聪这才发现自己穿错了衣服。
他一边转身回屋去换官服,一边问道:“沈姑娘找我何事?”
“没事没事,等着和您一起去校场呢,”骆庭回答道:“我这就去跟沈姑娘说,咱们很快出发,周哥你帮着大人整理啊,我去拿点吃的过来。”看到李云聪开始脱衣服,骆庭说着跑走了。
等到骆庭端着粥和包子回来时,李云聪已经换好了官服。主仆三人在李云聪屋内快速用了早饭,周沙将东西收拾下去,李云聪正待出门,却又被骆庭叫住。李云聪极少睡迟,想着今日繁多的事情和等会儿要面对的沈飞燕,这一早上总是有些慌乱。
“大人你的官帽。”骆庭追上来将帽子递给李云聪,李云聪苦笑道:“唉,枉我自以为能够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没想到今日如此丢三落四。”
骆庭笑嘻嘻地帮李云聪带着帽子:“大人,泰山崩在你面前,你肯定面不改色,但问题是,现在是要面对沈姑娘呀。”
李云聪笑着摇了摇头,待骆庭整理好官帽,便去找飞燕了,完全没有注意到,骆庭给他的官帽系了一个蝴蝶结。
“飞燕,你还记得刘禹锡那首诗吗?”李云聪与沈飞燕一同迈出府衙。
“哪首诗?”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沈飞燕道出后两句,心中有些了然,但还是不确定地看向李云聪。
“嗯。”李云聪应声,真诚而又关怀地看着沈飞燕,认真道:“飞燕,我希望你能快乐起来。”说完,便转离去,翻身上马。
沈飞燕站在原地,想着李云聪刚才的笑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露出了久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