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落庭终于在午时前赶到河间府。她一路打听询问,花了小半个时辰才找到沈飞燕口中的那个道观,可是道观外冷冷清清、道观大门紧闭的样子让舒落庭觉得有些异常。照理说今日时辰尚早,道观应当有不少前来上香求签的人才对。舒落庭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从墙角翻身进了院子。她躲在石柱后面看了看,院内似乎只有道长一人在打扫。
“要不要过去问问呢?”舒落庭在心里道。
就在她犹豫间,突然感到一阵杀气,只见一个黑影向道长冲去,手中的刀在太阳下反射出的亮光显然是要取道长性命。
黑影自然是玄雀,道长以为道观中没有其他人,才放心告诉王振威他们屠玉虎的去向,却不料被留下来查找的玄雀听到了几人的对话。玄雀见王振威和史大龙已经走远,便打算先杀了道长,再在厨房的炊具上下毒,把道观里剩下的小道士一起毒死。眼见玄雀的刀就要刺入道长的后颈,突然侧面传来破空之声,玄雀的刀尖被飞来的不知什么东西打偏了,只从道长的肩上划过。
道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刀给吓到了,当即瘫软在地上,不住地颤抖,既说不出一句话,也无法移动半分。借着刚才用石子打偏玄雀刀剑的空隙,舒落庭挥刀而上,不给玄雀再次落刀的机会。玄雀没想到还有高手在这种时刻出现,定睛一看,居然是李云聪身边的随从。他曾暗中跟过李云聪几天,见过舒落庭的样貌。此刻舒落庭的突然出现让玄雀担心李云聪发现了什么,他本想速战速决,连舒落庭一并解决,却没想到舒落庭的武功远比他想象中的要高。两人打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有分出高下。眼见王振威他们越走越远,玄雀担心那边再出变故,便飞出一枚暗器打向瘫在地上的道长,道长自然没有闪避之力。舒落庭见道长有危险,玄雀又有脱身之意,权衡之下,她还是回身相救,用刀身挡掉了玄雀的暗器,玄雀则趁着空档,几个纵身跃出了道观。
舒落庭并不知道那人是谁,只稀里糊涂地和人打了一场,她有心想追上去,但想到那人既然会杀道长,自然道长应该知道重要的消息,因此,还是从道长嘴里问出消息更可靠些。舒落庭勉强将瘫软的道长扶着坐了起来,余光扫到刚才被自己挡落的暗器时,她整个人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那暗器她再熟悉不过,去年安崇义便是以此伤了自己的。舒落庭小心地将躺在地上的旋镖拾起,突然有一种噩梦应验的感觉,但她顾不上想太多,这件事情背后的计划已经不是她和李云聪想的那么简单了,她需要尽快搞清楚事情。
“道长!刚才那个是什么人?为何要杀你?”舒落庭问道。
道长经过一会儿的恢复,已经没有刚才抖得那么厉害了,但他还是难以回答舒落庭的话。
舒落庭着急道:“道长,你不用怕,我是官府的人。你告诉我,屠玉虎和屠玉熊昨天是不是从你这里离开的?你知道王振威和史大龙在哪儿吗?”
道长并不是完全不能思考,听到舒落庭的问话,显然很多消息她是不知道的。道长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信任舒落庭,因此只一个劲儿地抖着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舒落庭心中焦虑,但是现在抛下道长而去,她也不知该往什么方向走,她只能不断地安慰道长,耐心地等着他可以回答,可是道长始终什么也不说。眼见正午将过,她不由地怒上心头,哗地一下拔出自己已经收入刀鞘的刀,架在了道长的脖子上道:“老头,我告诉你,我不是坏人,不然刚才不会奋力救你。但是我能救你,也能杀了你,我说过,我是官府的人,就算我杀了你,也能赖在刚才那个人的头上,官府的人自然信我。你告诉我史大龙和王振威在哪儿,屠玉熊和屠玉虎在哪儿?刚才那人是谁?你老实说,不然我一刀一刀剁了你,信不信!”舒落庭说着把刀又向道长的脖子上逼近了几分。
“恩人饶命!少侠饶命!大侠饶命!官爷饶命!”道长口不择言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说!我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刚才那人不至于杀你。”舒落庭瞪着道长的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