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西老家回来的王振威和小来一路走进宝平胡同,却发现平时颇为热闹的胡同里一个人都见不到,安静得有些奇怪。小来敲了好一会儿天下镖局的大门,都不见有人应门,不禁好奇道:“少爷,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王振威也正在狐疑,突然间他好像听到一个女子的啜泣声,寻声望去,却见不远处会友镖局门口,沈飞燕正在擦拭着眼泪。王振威见状连忙跑去询问,才知道连董会友在内的数十余名会友镖局弟子全部在送镖过程中惨遭毒手,尸体上午刚被官府送回,官府责令所有镖局不得声张且七日之内不许发丧。
“凭什么不许发丧!谁不让发丧的?”李云聪见到地上的一排尸体本已经心中悲痛,此刻听到不许发丧的命令更是感到不可思议。
“李大人不让发丧!”杨有为的声音从外面传入灵堂,王振威从灵堂内走出,只见杨有为向自己抱拳道:“王镖头,李云聪李大人有请。”
王振威听到不让发丧的消息正准备去找李云聪理论,听到李云聪找自己,他与沈飞燕交换了一下眼神,当即跟着杨有为一同去了顺天府衙。路上他曾试图问杨有为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杨有为口风甚严,除了说李云聪有要紧事要与他们商议,只解释了因为从沈飞燕处得知王振威今日回镖局,所以李云聪派自己一直守在天下镖局外,只等王振威一回来,便将二人带去顺天府衙。
李云聪又看了一遍屠家兄弟派人送来的信,长长地叹了口气。
“李大人,有人求见。”杨有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李云聪想,大概是王振威到了。
见来人果然是二人,李云聪让杨有为退下,屋内只留他们三人。
“贤弟、飞燕,你们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你们。”李云聪道。
王振威憋着火,没好气道:“李云聪,你这是哪一家的王法,为什么不让镖局办丧事?”
“因为会友镖局丢了镖。”李云聪道。
“丢了镖又怎样?丢了镖自然是照价赔偿。”王振威道。
听王振威这样说,李云聪知道王振威并不了解其中内情,他严声道:“赔偿?你拿什么赔偿?贤弟,你可知道这次丢的是什么镖吗?”
自从亮镖大会之后,各家虽然轮流押运官府的镖,但是轮到其中某一家的时候,其他家镖局并不了解相关镖货的情形,因此王振威和沈飞燕只道是趟普通的镖,却不知道其中牵涉到什么。沈飞燕开口道:“云聪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李云聪神色凝重道:“实不相瞒,这次会友镖局丢的镖非同一般的镖,它是我朝太祖皇帝的最爱之物,七星端砚。”
“七星端砚?”王振威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李云聪继续解释道:“七星端砚乃是当今世上举世无双的国宝,本来存于印天府朝天宫内,在靖难之后不慎遗失,一直下落不明,直到最近,七星端砚才在江宁县境内发现。当今圣上闻之大喜,准备在祭祖之日,将此物奉于太庙之上,江宁县令专程赶赴京师前来献宝,并由会友镖局护送。可是万万没想到,天有不测之风云,端砚最后还是落在了一伙儿马匪手上,就连江宁县令也身首异处。”
王振威虽然不太懂朝廷里面的事情,但听到李云聪的解释,也知道事情不妙:“如此说来,无价国宝确实无以赔偿。可是,怎么说也只是块砚台啊,既不能当吃,又不能当喝,更没法换成钱财。马匪抢了它也没什么用,难道要拿去写字画画?”
李云聪将手中的信递给王振威道:“你看看这个。”
“这是马匪的信?”王振威很快将信的内容浏览完。
李云聪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帮马匪要我在十日之内用一个叫屠玉豹的重犯来交换七星端砚,否则他们就要毁掉端砚,并且把这件事情捅到朝廷上去。”
“他们好歹毒!”沈飞燕怒道。
“御砚虽小,关系重大。如果遗失七星砚的事情惊动天庭,不仅京师大小官吏都要落得纵盗失职之罪,连会友镖局也要负直接责任。若是圣上追查起来,我看你们这些相互联保的镖局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李云聪解释道。
“所以你才封锁消息,秘而不宣?”王振威道。
“正是。”李云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