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庭,你醒了吗?”
李云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虽然声音很轻,但足以将舒落庭从睡梦中叫醒。舒落庭努力眨了眨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昨晚舒落庭一直翻来覆去想李云聪的那些话,她入睡得很晚,但是李云聪却睡了个安稳觉,一大早果然神清气爽地醒来了。
“醒了,就来。”舒落庭一边披了衣服一边道:“我起晚了,没有开门,你等一下,我把门闩打开,喊你进来了你再进来。”
“好。”李云聪对昨晚发生的对话并不是全无印象,他其实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快就再见落庭,尤其还是两人独处,但是考虑到落庭的伤,李云聪还是来了。
“进来吧。”舒落庭开了门闩,重新缩回被子里,对着门外道。
李云聪进门后,先将昨夜准备的给舒落庭的册子和信封放在桌子上,在门口将身上的大氅脱下,然后才拿着东西走到床前,帮舒落庭换药。
“你看完了?”舒落庭见到两本册子,随口问道。
“看完了,信封里是我做出的分析,等下你可以仔细看看。”李云聪换着药道:“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过完十五以后,我可以去查如梦观里的档案了。不过遗憾的是,我没法带你一起去。”李云聪道。
“真的!”舒落庭惊喜道:“没关系,你去也一样。你是怎么做到的?”
“昨夜和安兄吃饭的时候,申大人也来了。果然如你所说,申大人也收到了辽东来信,我借口帮他们查旧事,获得了申大人和安兄的首肯,可以由安兄带我去查,我想安兄不至于一直盯着我,你说过,那边的卷宗是按照年份排的,我浏览的时候自然可以看到你父亲的记录。”李云聪道。
“谢谢你。”舒落庭望着认真给自己包扎的李云聪,沉默了一会儿道:“真的很谢谢你。”
“不用客气。”李云聪将舒落庭的伤口包扎好,一抬头就撞进了舒落庭深深的目光中。李云聪有点不知所措,只得再次重复道:“真的不用客气。”
舒落庭点了点头,突又想起一事道:“所以昨晚你和安大人一起送上轿子的那位是申首辅?”
“正是。”李云聪快速将东西收拾好,道:“你昨晚的解酒汤果然有效。大家快起了,我先走了。”
说完李云聪便离开了,舒落庭迫不及待地打开李云聪的信看了起来。
晚上李云聪同去年一样,将府中衙中的“孤家寡人”请到府里共聚一餐。分发红包、互贺新年后,李云聪安排了各人今夜的巡街安排。待众人散去,李云聪才拿出给周沙和舒落庭的红包,道:“这是单独给你们的。”
周沙笑呵呵道:“少爷果然还是对我好。我先回房拆红包去。”
“去吧,待会儿跟我去巡街。”李云聪道。
“好嘞。”周沙应着回房去了。
“待会儿巡街你就不要去了,外面太冷了。”李云聪对舒落庭道。
“这样不好吧,不要搞得我太特殊了,惹人注意。我多穿点就是了。”舒落庭道。
“也好吧,那你多穿些衣服。”李云聪道。
“我看了你的分析,果然比我想得深远。所以我爹是因为插手了太多的事情,所以我们才遭此祸患?”舒落庭道。
“目前所见,我感觉是这样,不过等我看了后面几年的记录,我才能得出更确定的结论。”李云聪道:“看了你爹的手札和你抄来的记录,我才觉得这官场的诡变、京城的风云,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怪不得申大人总是隐晦地提醒我,可我还不以为意。”
“你是个刚正的人,应该生在一个清明盛世里。可惜,既然卷在这里面,我还是希望你能记着要保全自身,少做些拿人头赌命的事情。”舒落庭感叹道,但又换上轻松的口吻道:“哎呀,今天是除夕,要开开心心过年,不该提这些不吉利的事情,呸呸呸。大人一定长命百岁。”
李云聪见舒落庭如此,不禁笑道:“好,你也要长命百岁。回去换件厚衣服吧,该出去巡街了。”
“嗯!”舒落庭应着回房了。回到房间后,她将红包打开,发现里面除了封好的银子,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某必查清君父案之内情”。虽然因为手伤,李云聪的字还是没有恢复到往日的状态,但舒落庭认得出这是李云聪的亲笔字迹,这已经足够。她小心地将字条折好,压在枕头下,开开心心地换了衣服去找李云聪。
周沙和李云聪已经等在门口,周沙披着披风、手中还拿着一件,李云聪则穿着常穿的大氅。周沙将手中的披风递给舒落庭道:“大人怕咱们着凉,特别拿了自己的披风给咱们,这是给你的。”
舒落庭接过披风,看着李云聪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的红包。”
周沙也跟着道:“谢谢少爷的红包。”
李云聪一笑而过,他明白两人口中的“红包”分别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