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明儿就是除夕了,安大人怎么这个时候请吃饭?”周沙一边拍着酒足饭饱的肚子一边奇怪道。
“搞不懂。前几天他还说年后才找时间请大人吃饭,最近忙着抓人。说起来周哥你这些天帮他们抓人,有什么进展吗?”舒落庭也不得要领。
周沙打了个酒嗝,摇头道:“京城人多口杂的,上哪儿找人去,倒是查到几个偷鸡摸狗的,可都没什么大本事。前两天安大人就把我放回来了,不知道这两天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嗯。”舒落庭应了一声,表示同意,招呼着小二过来结账。周沙连忙阻止舒落庭付钱:“小骆,这顿我付,是我把你拉来一起吃的,我还等着你年后请我吃好的,你不许赖账。”
“怎么会呢。这顿我付,这些天我病的时候谢谢周哥忙前忙后,年后那顿一样不能少。”舒落庭抢着把钱塞给小二。
“怎么能两顿都让你付,这顿我来。”周沙拦住舒落庭。
“大人,你吃完啦。”舒落庭望向周沙背后道。
周沙回头望去,哪里有李云聪的身影,再回过头来,小二已经拿着舒落庭的银子离开了。
“哎,这论起机智应变,府中人谁都不如你。”周沙遗憾道。
“哪里,我就是小聪明罢了。咱们休息会儿走,还是现在走,估计大人他们也快结束了。”舒落庭道。
周沙又打了个酒嗝道:“我稍微坐会儿咱们再走,我这一身酒气的,少爷不见怪,却要在安大人面前失礼了。”
两人本就在离安崇义所定酒楼不远处的馆子里吃饭,周沙休息了一会儿后,两人便来到了李云聪所在的酒楼外面。安崇义这次挑的酒楼是京城中规模颇大但声誉极好的一家,来这里吃饭的人通常非富即贵,但是酒楼对客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一般人并不知道来这里吃饭的人有哪些,即使是在这里跑堂的小二,也只盯着手中的菜盘子、脚下的路,绝不多说多看。
周沙和舒落庭在酒楼斜对面找了个茶肆,这种大酒楼外面通常有一些小的茶肆酒馆,供大户人家的仆从歇脚等候。两人找了一个可以看到酒楼大门的地方坐下,要了壶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舒落庭看着酒楼门外的人来来往往,听着耳边各色嘈杂的声音,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时候舒平会晚上带着舒落庭到这种地方来,见识形形色色的人,告诉她可以从别人的闲谈中听到很多事情,虽然这样的行为是君子不耻的,但是有时候确实有大用处。舒落庭放耳听去,却都是些大户人家鸡零狗碎的事情,看来今晚等在这里的人都没什么身份。
两人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周沙已经耐不住酒意上头趴在桌上睡着了,才看到李云聪和安崇义送着另一个很有气派的年届五十的人出来,后面还跟着田康武和石鹏超二人。
“周哥醒醒!大人出来了!”舒落庭连忙摇着周沙的肩膀,将他唤醒。
周沙眨了眨迷离的双眼,望向舒落庭。
“大人出来了。”舒落庭再次道。
听到李云聪出来了,周沙立即清醒过来,两人留下结账的钱便跟上前去。舒落庭还没看清那人的样貌,就见李云聪和安崇义已经护送他上了轿子。安崇义似乎有些醉,说话都不太清楚了,但还是吩咐田康武跟着轿子将人安全送回,然后又拉着李云聪说些酒话。石鹏超见周沙和舒落庭过来,便向二人招呼道:“小骆,周兄弟!”
“石大人。”周沙和舒落庭行礼道。
“你们来了。”李云聪也看到了两人。
除夕前夜的京城大街上,即便穿着大氅、裹着披风,朔风吹过还是不免有些寒冷。没有大氅披风可以穿戴的舒落庭和周沙不一会儿就被吹得双颊通红。
“阿嚏!”舒落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李云聪见二人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想要和安崇义告别,可是安崇义兴致正浓,偏拉着李云聪站在大街上说话。此时见到舒落庭打喷嚏,李云聪担心她身体受不了,于是强行中断和安崇义的谈话,将安崇义交给石鹏超道:“安兄就麻烦你送回去了。”
“李大人放心。”石鹏超接过走路都有些不稳的安崇义,向众人告辞。
“云聪老弟,今天真高兴,咱们下次再聊啊!”被石鹏超搀扶着远去的安崇义临走前还念念不忘地喊了一句。
“一定!”李云聪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