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起了吗?”
周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躺在床上的李云聪被声音叫醒,立刻从床上翻身而起,但他的意识还有些恍惚,他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情,舒落庭讲完王兆兴和沈飞燕的渊源后,给自己重新包扎了手上的伤口,又帮自己签了几个衙门文件,便回房休息了,自己则回到卧房看舒落庭给自己的手札和她从如梦观抄到的东西。李云聪扭头看了看,床头的烛台早已经燃尽,两本册子平整地躺在他的床头,冬日的阳光已经从门缝、窗缝中射入房间,显然天已经大亮。
“糟了。”李云聪暗道,想来是昨夜看手札看得太晚了,早上没有起来,不知道舒落庭的伤口怎么换药,昨天她的伤口还裂开了。李云聪一边后悔,一边将床头的两本册子锁入柜中,迅速穿衣。
“少爷,你起了吗?”周沙的声音再次从外面传来。
李云聪正欲回应,却听到舒落庭的声音道:“周哥,大人这两天睡得也晚,可能还在睡吧,你有要紧事找他?”
“那倒也没有。”周沙的声音渐渐小了,似乎是和舒落庭一起离开了。
李云聪不知道周沙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一般他很少会早上来敲门,便在屋内大声道:“周沙等等,我起了,穿好衣服给你开门。”
果然门外又传来了两人往回走的脚步声。
“少爷,需要我进去帮你吗?”周沙站在门外问道,舒落庭莫名地脸一红,要是李云聪还衣冠不整,她还是找个由头离开一会儿吧。
“不用了,你进来拿下盆,帮我去厨房打点水。”李云聪道。
周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舒落庭道:“小骆,这信你先拿着,省得我待会儿沾湿了。”
“哦。”舒落庭接过信还是站在门外,周沙跑进去端了盆又向厨房跑去了。
舒落庭正在踌躇要不要离开,李云聪已经打开了房门:“先进来吧,外面冷。”
舒落庭点点头,将手中的信递给李云聪道:“刚才周沙给我的,应该是给你的信。”
“好。”李云聪接过信,有点不好意思道:“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抱歉,我今天没起来。”
“我等了一段时间,见府里已经有人起了你还没来,估计你可能是看手札睡晚了,就自己换了个药,没什么大问题。”舒落庭道。
“那就好,手札上的东西我还没有看完,等我都看完了再和你说。不过你抄来的东西似乎只到(万历)八年?”李云聪道。
舒落庭点点头:“的确还没有抄完,不过最近不能再去了,肯定查的严,而且我也有心无力。”
李云聪连忙道:“你千万别去冒险了,后面的部分我想办法帮你弄到,你千万不要再去夜闯了。”
看到李云聪不经意流露出的着急,舒落庭觉得很开心,她点了点头:“嗯,不会的,就要过年了,先好好过完年。”
“你帮我把信拆了吧。”李云聪将信递回给舒落庭道:“这是我族兄来的信,你应该听说过他父亲的名字。”
“谁啊?”舒落庭拆着信问道。
“李成梁,你父亲的手札里提到过他。”李云聪道。
舒落庭仔细回忆了一下,恍然道:“是镇守辽东的那位?”
李云聪笑道:“正是,这封信是他的长子李如松写来的。”
舒落庭瞪大眼睛看着李云聪道:“你和李成梁竟然是……”
“少爷,水打来了。”周沙的声音打断了舒落庭的问话。
周沙服侍李云聪挽袖梳洗后,李云聪道:“你去把水倒了,取点早饭来。”
“少爷,你偏心啊,都不使唤小骆,光让我跑腿。”周沙不满道:“好不容易今天安大人放我回来休息,我太伤心了。”
李云聪笑道:“落庭身上有,有病,还没完全好呢,你把早饭取来就可以放假了,今天不给你安排其他事情。去年年底你病的时候落庭也帮你做了很多事情。”李云聪差点说出舒落庭身上有伤,还好他及时改了口。
“也对,算了,我小人不和你大人计较。”周沙端着盆出去了。
“你笑什么?”李云聪一转头看到望着自己笑的舒落庭,不禁问道。
“没什么啊,听你叫我落庭还挺顺耳的,以后都这么叫吧,也不会叫漏嘴。”舒落庭笑着挑眉道。
“好。我的家族自曾祖辈起便一分两支,一支从文,一支习武,我是从文的这一支,他们是习武的一支。”李云聪继续解释着刚才的话题。
“诶?那你功夫这么好,是跟他们学的?”舒落庭问道,将手中拆开的信封递给了李云聪。
“这要从当年和你见面说起了。那次我因为进京连遇不顺,虽然幸得你们的帮助,但最后还是没有中榜,所以我回乡后一边继续读书,一边求访高士习武学剑,三年后再次上京赶考,中了进士,为官后也不曾放下习武,才有了今日的我。”李云聪简要解释着,将信从信封中抽了出来:“我先看下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