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鸣涧府回来后的那两天里,江余依旧无人问津,不过他也习惯了被人晾在一边的感觉,悠然自得地在国公府里生活下来。没事儿在屋里写写字,跑街上兜兜风,这样的生活也挺不错的。
这一天,总算有人跑来找江余了,不过这人不是信国公,而是一个让江余出乎意料的人,而且这个人他之前还见过一面。
“喂,你就是江余?”说话的是一个少年,看上去和江余差不多年纪,面容俊俏,眼眉如画,就是一脸高傲的表情,恨不得让人在他脸上踩上几脚。这少年,正是上一次来东都城时,骑马差点撞到江余的人。
“我就是,什么事?”江余看着这个和信国公长得又七分相似的少年,猜测着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
那少年道:“我叫范宗宜,乃是国公府的大少爷,你的亲哥。”说完,他还露出一副牛气哄哄的表情。
“噢,然后?”江余神色淡定地说道。
“喂喂,你这是什么态度。”范小公爷看着江余淡然的表情,很是不满。他说道:“你可知道,我乃国公府嫡长子,未来的信国公,爹爹不在家的时候,整个国公府全由我说了算。”
“不知道。”江余平静地说道。
“你!不识抬举。”范宗宜气结,想要拂袖离去,突然又想起此行的目的,压住了心中的火气,说道:“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我听说,你功夫很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江余突然觉得这个牛皮哄哄的小屁孩挺好玩的,决定逗逗他。他说道:“要不我们打一架,你就清楚了。”
“不。”范宗宜脑袋直摇,说道,“本少爷我大病初愈,不宜动手,就先饶你一命。”
“大病?骑马摔得?”江余揶揄道。
“胡说八道!”范宗宜小脸一红,怒声道,“本少爷随父出征,杀了十几个敌人,不慎负伤,这才回家休养了几天。”
“噢,这样啊。”江余心中好笑,想不到这个小家伙儿这么死要面子。
范宗宜继续说道:“这几天有一群不开眼的混蛋老是来招惹本少爷,让我很不爽。所以我决定给你机会表现一下,教训教训那群混蛋。事成之后,少不了你好处的。”
江余笑眯眯地拍了拍范宗宜的肩膀,说道:“都说是打了小的,老的出来帮忙。哪有大哥受欺负,让小弟出头的道理。大哥你既然能上阵杀敌,想来对付几个不开眼的小混蛋,肯定没有问题吧。小弟就先祝你旗开得胜咯。”
范宗宜愤怒地瞪大了双眼,可惜小脸长得实在太帅,愤怒的表情一点也没有杀伤力。他怒声说道:“你到底帮不帮忙?”
江余点头道:“帮啊,你要是被人打残了,我帮你报信求救。”
范宗宜此时恨不得一脚踹在江余的脸上,不过想想两人战斗力之间的差距,还是作罢。
“其实,本少爷仔细想了想。”范宗宜认真道,“也许你比我早出生几天,也就是说,你可能是我哥。那你是不是可以出手了?”
“这也能说不定?”江余突然觉得这个满脸骄傲的范小公爷实在是太可爱了。他想了想,便笑道:“好吧,我就陪你去看看。”
范宗宜大喜,道:“太好了,你跟着我来。今天一定要给那群混蛋一个难忘的教训。”
…………
范宗宜带着江余来到一处演武场,指着前方一群人,说道:“就是那群混蛋。”
江余看去,只见那里约莫有十余个人,看上去身形健壮,而且比江余二人都要高出半个脑袋。
江余说道:“你还真会找,对面十几个人,我们就俩,你觉得最后会是谁给谁留教训?”
“不是我们俩,是你一个。哪有让本少爷亲自动手的道理。”范宗宜又恢复了牛皮哄哄的样子,骄傲地说道,“我都听知明大叔说了,你功夫好得很,怕个什么。你别看他们人多,看上去也挺壮的,其实都是绣花枕头,没什么真功夫。”
江余无奈地摆了摆头,想不明白为什么范知明会觉得自己功夫不错,难道就因为当时他跑的比较快么。
这时,那群人也看到了江余和范宗宜二人,他们嬉笑着凑了过来,戏谑地朝着范宗宜说道:“呦,这不是骑马摔伤,在家躺了大半年的范大少爷吗,今天怎么想着道演武场来了?是又想骑骑马,摔摔跟头?”
范宗宜愤怒地说道:“闭上你们的臭嘴。今天,我是来给你们教训的。”
那群人闻言,笑得更欢了。只听他们说道:“教训?你想给我们教训?就凭你?噢,还找了一个帮手,不过这帮手看上去怎么和你一样弱不禁风啊?”
江余闻言,淡然一笑,说道:“弱不弱,动动手便知道了。”
“哈哈,还想打架?”那群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震天。
江余点点头,道:“不错,打架,我们俩个,打你们一群。”
范宗宜也在一旁点头帮腔:“不错,打架,他一个,打你们一群。”
那群人闻言一愣,其中长得最为健硕的一个少年站出来说道:“你们是认真的?”
“不认真,我们来这干什么?”
那少年想了想,说道:“既然你们想来挨揍,我们就让你被揍的明白。这样,我们也不仗着人多欺负你们,你在我们这边挑一个人出来,和你单打独斗。如果你能赢,我们今天就饶了你,如何?”
江余摇摇头,道:“不用。”说着,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说道,“说过了,打你们一群,就是打你们一群。”
那群人被江余的态度激怒了,愤怒地说道:“既然你想找死,那我们就成全你。”
“废话真多……”江余话未说完,就见他脚步微动,身形急闪,一下冲到那为首的健壮少年面前,将手上拿着的树枝狠狠地抽在了那人的手上,“啪”的一声,留下一道血印。
这一下算是捅了马蜂窝,那群人彻底愤怒了,只见他们挥拳,疯狂地朝着江余身上打去。
然而江余身法实在不错,只见他在人群中穿梭自如,雨点般的拳头仿佛根本沾不到他的衣服。而那根树枝在他手上,仿佛变成了一根毛笔,在空中挥舞,如同书写一副巨作一般。不错,这便是江余练了几个月的招魂笔诀。虽然做不到像明曦子那样以内力为墨凌空书写,但江余的功夫对付这些富家子弟来说,倒是绰绰有余了。
不一会儿,那群人中便有一大半被江余放倒在地。不过其中大部分人是被江余的身法晃晕了,只有一两人是被他手上的树枝给打的站不起身来。
看着对手差不多全被放倒,江余站定身形,志得意满,笑着说道:“你们服了没有?”
一直在一边看戏的范宗宜也说道:“对,你们服了没有?”看他的表情,仿佛这些人都是他放倒的一般。
那群人倒也硬气,虽然技不如人,但就死活不认输。江余也懒得和他们计较,便带着范宗宜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