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在大臣家中也无事,一个大清早,宋离就情绪甚好的带上贻萝到了西势帝都的大街上游玩。贻萝有点抓不着头脑,看着他道:“为何就我们两个,阮炎、祁峰他们呢?”
宋离走在她前头,也没回过头来:“我差他二人有事去了。”贻萝听着心里微微泛起一丝欢喜,也没再多问。
二人走到一个簪子铺。宋离径直走了进去,她也跟着进去。店里簪子花样琳琅满目,她看的一时花了眼。店主看两人衣着华贵,甚是热情的介绍着店里的簪子,末了还道上一句:“不知公子想为******买下哪一款?”贻萝听得脸一红,尴尬的咳嗽两声准备解释。宋离却极为淡定对着老板道:“这里可做得定制?”老板道是。只见他拿下一只极为朴素的白玉簪子,“这个品式的,配以一朵茉莉花在上,两叶做点缀。我隔几日来取。”回头又看向贻萝:“夫人,你说可好?”
贻萝微征着看向他,半响,配合着道:“好……”
出了簪子铺,二人沿着西势古运河一路游走。她想了想,终归出声道:“先生若是因我哥哥的事对我有所愧疚想要补偿些什么,大可不必这样,这件事我想得通,本非你意,亦与你无关。”男子送簪子给女子,意味着爱慕,你知不知道……后一句,却是她心里的话。
宋离走在前头,停了下来,看着她柔声道:“或许出于补偿,但也出于真心。”河边风微微吹起,带起贻萝脸上的发丝,她只觉有些恍惚,看向宋离,心跳异常……正要出声,只听得天上雷声滚滚,瞬时大雨突袭。宋离扯上她立马躲到街边一处屋檐下。
路上行人纷纷奔跑着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小贩们忙活着收摊,撞了人的、打破了东西的……一时间街上人群你推我嚷,好不热闹。
她趁着乱势,低头悄然出声道:“刚刚那些话,那只簪子的含义,我只当你是不清楚好了。”不想他却听到,声音自头顶传来:“我自是清楚……”
街上的人群依旧熙攘,只是对于她,仿佛瞬间安静下来了一般。
……
回了大臣府,阮炎似是有什么急事,将宋离叫了去。她回了自己的屋子,心乱如麻,很多想去问他的,也不知道从何问起。总觉得一切如同梦一般不真实。
发呆到了黄昏天欲黑之时。平日里这时候总是会有人来唤她去食晚饭了,现在却还不见来。她肚子有些饿,就准备自己去看看。还没走到门口,只听见身后一阵大风打窗子刮开来。外头还下着雨的,风连着雨飘进屋子里,她又过去关窗户。回身来,只觉一阵眩晕感入了脑内,昏然间往地上倒去。
那人一把扛起她,想了想。又把她摔在了地上,在桌上写下一行字,直到写完才再次扛起她来,自窗户离去。
良久,屋子里走进一人。看了看半开的窗子,又看了看桌上的字,一声冷笑。阮炎随着宋离目光瞥向桌上,心下不觉一讶,只见那赫然写着“歇王,媳妇借我玩几天。通关一事好商量。——西势舟弦。”
他知道。这,也是先生的计划……
一盆的冰冷的水泼下去,贻萝被冻醒。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罗衫,冷水浸入皮肤,不觉瑟瑟发抖起来。
“余家二小姐,还没受过这种‘尊贵’的待遇吧!”那人笑得一脸邪魅,眸子里透着的却是令人恐惧的冷漠。一身暗红色的西势朝服侍衬得面相极白,如同邪道里的魔君一般。
贻萝狠狠望向那人,怒道:“你弄错人了!我不是余二小姐”那人听了却笑得更大声了:“你当我白痴呢!没确认你的身份就把你抓来。好好在这待着吧,再过几日,等着看我是怎么羞辱你的夫君的!”
贻萝猛然一惊,他叫他余二小姐,那他口中所说的夫君就是宋离了!现在在西势朝她知道的会羞辱宋离的还有谁……
“你是西势舟弦?”她惊问道。
舟弦正欲走,一听内心竟又极为欢喜起来:“哟,看来余二小姐挺聪明的嘛?不过,朕是真的有那么俊吗,没见过朕的都认识朕了?”贻萝极为鄙视的白了他一眼:“我真不是余二小姐,你要用我来羞辱宋离是没用的!”
舟弦朝着她亦是鄙视一笑:“下午你二人大街上卿卿我我,朕看得一清二楚,你说你不是余素敏,难不成是他的情妇?”
贻萝气极,地牢里阴风阵阵,她身上覆着冷水早已被寒风吹得麻木。想了想,眼下已经被抓来,也不是与这个舟弦争辩的时候,不觉再次开口道:“好,就算我是余素敏。你既要拿我还有用。现在就快带我去换身干衣裳。不然今天晚上我会冻死在这。”余素敏终究是梁国相爷家的小姐,他肯定是不会杀死她的,她不需要犟此时的口,再说眼前之人还是她的仇人,如今在他身边更利于她思考如何报仇。
舟弦没有带她去换衣服,而是命人那来一个破棉袄丢给了她。她心中恨意滋生,但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也只能暂时压住。
冬日夜里不常有的满天星空,宋离肃与亭外。夜风带起他长衫角,微微扶起间寒意入了骨,心里的千百般思绪也好像被暂时压制住了一样。
暗处,江城看着他。良久,垂下目去深深的叹了口气……
时过半月有余,西势皇帝舟弦的病终于是有点起色了。也开始邀请梁国使臣入宫,设宫宴以表耽搁多日的歉意。
西势皇宫内,舟弦居位首。依次右起以宋离为代表的几位梁国使臣,左起以西势众大臣。宫宴虽不似梁国皇宫里那么奢侈豪华,不过也颇有一般西势朝特有的民俗风情。宋离同舟弦互相介绍完两国的臣子以后,台中就开始歌舞升平了,三五个西势特色表演过去。气氛热闹了一些。
舟弦看向宋离:“歇王,朕素来就听闻了梁国的大鼓红舞,气势磅礴,极为好看。前几日特地命人召集了批伶人舞姬训练了一段时间,现下,就一同观赏观赏如何?”
宋离淡然回道:“西势皇有心了。”
舟弦脸上闪过一丝嘲笑,老子待会看你还绷不绷得住。
舟弦瞅了眼旁边的奴官,那奴官一拍手,台下舞姬伶人应声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