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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命悬一线

池华林来不及反应,姜来便已经应用轻功不见踪影,池华林眸中有疑惑望向主位之上,赫然危坐的姜老夫人。

一路疾飞至竹林的姜来,眼前所见数十卫士,均持刀而待,面有肃杀之气,奶奶果真下了死命,若非下了死命,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池二叔又怎会缺席,这是奶奶非要将叶梦谦置之死地啊。

“池二叔。”

“阿来,你怎会……”

“池二叔,你放过叶梦谦,他决计是不可能进入古云庄的。”

“阿来,这是老夫人下的命令,你可知他是玄三老翁的关门弟子,非寻常等闲之辈,二叔觉不能拿着全庄上下人的性命当作儿戏。”

“阿来,跟奶奶回去。”

姜来转身便见奶奶的身影飞速而来,那声音如有千金之重,声声敲击在心头,令姜来节节后退。

“奶奶,你答应过阿来要放了叶大哥的。他绝不会危害到古云庄的,奶奶,你放了叶大哥。”

“他今日不死也得死。”说完便以手画圆,以天地乾坤,金光骤现,隔空击向竹林。

姜来瞳孔骤然紧缩,飞身便挡住。

来不及查看,耳畔已经听闻一声闷哼,那声熟悉的声响,瞬间穿破压抑在心底的黑暗,叶梦谦已入阵,细细探索,听的这声惊天的声响,迅速判别出声响的方向,寻至突破口,却是数道竹叶如利剑而来,难以招架,身子被人同时一提,来不及反应,眼前便已是豁然开朗,转身赫然看见一身白衣的师父与一身紫衣的师姐燕秋霜。

“师父,师姐?”

燕秋霜抿唇道“一切交给父亲。”

玄三拍了拍叶梦谦,示意他无需多言,弓身便盈盈一虚敬道“老夫人,别来无恙。”

沈云双目微眯道“玄三,好久不见。”

玄三看向一旁眉目清秀,绢丽脱俗的女子,当真是与众不同,怪不得这一贯清冷的徒弟动了情。若非此件事,想必这女儿是终身都不会再见自己了,曾今自己用来自以为是的方法伤害了女儿,如今自己的爱徒,自己必不会袖手旁观,何况这是那件事之后,女儿第一次愿意主动找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成功。

“玄三,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助你的弟子破了我这古云庄的阵,你安的是何居心?”沈芸华双眸微眯。

未及反应,池二叔已一把掐在叶梦谦的脖子上,他的腹部明显已经受伤,娟娟的鲜血由着他的挣扎而不住地往下淌。

“住手。”姜来飞身至叶梦谦的跟前,一把拍开池二叔掐着叶梦谦的手,池二叔怕伤了姜来,只得放弃,叶梦谦得了呼吸,早已体力不支地烫软在地,手却紧紧地拽住姜来的手,姜来顺势蹲下,手上是满满的鲜血,双眸一凛,直面端坐于高堂上的沈云厉声道“奶奶,你骗我。”

“池敛,把闲杂人等给我扔出去,婚礼照常进行。”沈芸华镇定自若地安排着所有。

“老夫人,你未免太不近人情了。”玄三不想多年不见这老太太的脾气是越发固执了。

“玄三,今日是我唯一孙女的亲事,你若是祝福,我沈芸华自然奉你为坐上宾,你若是有意阻止,那么,不要怪我手下无情。”沈芸华面色肃然。

燕秋霜不想这姜老夫人是这样一个狠角色,与儿时所见已是大相径庭,那时虽也威严强势,但总有一股温婉,可如今,眼前的人只有狠意,若是今日师弟一人来此,怕是有去无回了。

玄三侧身示意燕秋霜切莫急躁,饶是快人快语的燕秋霜此刻也震慑于姜老夫人的威严,按奈下怒意,静观其变。

池二叔还未靠近叶梦谦,姜来已只身挡在叶梦谦的面前道“池二叔,我不许你伤他分毫。”

池二叔看着眼前眼中凌厉的女子,一时之间竟被这个从来顽劣的女子震慑,不敢上前分毫,眉间锦簇,酬酢不浅。

“池敛,将阿来拉开。”沈芸华已经动怒。

“奶奶。放了他。”姜来几经绝望地望向高台上冷漠异常的奶奶,她怎么可以这般无情。

沈云看着姜来眼中的泪水与不可置信,心中越发冷硬,无论如何此刻都不可心软,否则日后只怕姜来是有去无回。

“池敛。”

沈云的声音好似坚冰,穿透层层黑暗,直击心脉。

“不,奶奶,你放了他,我都听你的……”姜来看着池二叔逼近的样子,心中已是全然慌张了,姜来知道这一次奶奶是不会再放过他了。

竹林中渐渐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不明缘由的众人,面色讶异地盯着眼前的一切,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孙医娘从人群中走出道“老夫人,今日是小姐的大喜之日,莫不可为了无关之人,动了杀念,误了吉时。”

沈云的眸光眯起,心底的寒意阵阵,阿来,这一世,奶奶只希望你平安,姜来一组至此远离朝廷,但求平安。

掌风凌厉,如烈烈尖刀划破周遭,姜来愕然瞪大双眼,眼前飞身而来的狰狞之人正是奶奶,心下瞬间了然奶奶想要取了叶梦谦的性命,姜来不顾一切地抱住叶梦谦的身体,电光火石之间却被怀中的人猛力推出,滚出数十步,那一推,用尽了叶梦谦仅存的所有力量。

重重的倒地声响起,姜来猛然稳住身形,心中陡然一惊,循声望去,却见叶梦谦离了原地,血渍被拉滑数步。

姜来惊诧失声喊道“叶大哥。”不顾疼痛一把扶住叶梦谦。

池华林兀自垂下眼眸,复又抬头,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明道“奶奶,我自小便知道阿来不喜欢我,是我利用了我的伤势博了阿来的同情,但是准备亲事以来,阿来没有一天是快乐的,而我却装作视而不见,欺骗着彼此未来我和阿来会很幸福的,但是这一刻我明白了,不可能的,奶奶,阿来的心里已经有了人,一个我此生可能都代替不了的人。”

沈芸华轻叹一声道“林小子,连你也要防抗我。”

沈芸华和了双目道“阿来,答应奶奶,此生不得踏出古云庄,与叶梦谦恩断义绝,绝不再往来,否则,我要性叶的死无全尸。”

姜来茫然无措地望向高台上森然的奶奶,只觉恐惧地颤抖,无法言语,死无全尸,只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沈云一张而立道“答应奶奶。”

沈云的话语声声破凶而出,震荡地姜来的心神不宁,望着紧紧凝视着自己挣扎着要起身的叶梦谦,闭眼,泪水尽数流下。

“奶奶,你何苦逼阿来。”这一刻答应,叶梦谦定是以死相拼,若是不答应叶梦谦只怕是命散当场。奶奶,我的亲奶奶,为什么要将自己逼入这样的绝境,人命,是自己无力承担的负重。

“亲事,照常进行。池敛,扶起林小子。”沈芸华怒不可遏,无一人敢言语。入目,眼前,猩红一片,这场亲事,竟演化到如此。

姜来的身心似瞬间干涸,奶奶,竟如此执着无情。

叶梦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如今的结局,捂住鲜血直流的伤口道“阿来……跟我走。”话一经出口,叶梦谦也被掌风推出数米远,滑出长长的血渍,赫然惊人。

“奶奶……”姜来惊呼出声,夹杂着深深的恐惧,拉住一旁的池华林道“华林哥,我们拜堂,拜堂……”

池华林看着眼前慌乱不堪,泪水破书的姜来,心痛地一把握住姜来的手道“阿来,这个亲,我们不结了。”

在场的人俱是一阵,姜来茫然地看着一脸疼惜的池华林,沈云厉声道“林小子,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池华林道“奶奶,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或许这就是命数,我与阿来青梅竹马,阿来却只当我是亲人,从未有丝毫男女之情,可是叶梦谦不同,阿来是真的爱他,数月足以胜过我与阿来的数年,奶奶,放了他们,我用生命保证,我此生必护阿来周全。绝不叫她卷入是非。”

沈云端凝着池华林,池华林只觉眼前之人似要吞噬自己一般,偏生自己无处躲藏。

“林小子,你以为你一己之力,便能护阿来一生周全,你可知他是何人,镇国将军,一个一生无法自由的人。”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眼前满身鲜血,目光如炬的男人竟然是镇国将军,如此年轻,英俊。池华林瞳孔微缩,紧咬唇瓣。

叶梦谦止住汹涌而出的血道“姜老夫人,我本无心于沙场,待一切妥当,我自当与阿来归隐,绝不问世事,定不叫阿来卷入朝廷是非之中。”简短的话此刻却用尽了身体的一切气力。

沈芸华双眼望向远方,久久道“你位高权重,到头来也不过受制于人,他日你若想全身而退,怕是绝无可能了。”

叶梦谦不惧一切迎向姜老夫人的双眼道“姜老夫人,我叶梦谦自小不拘一切,无人可阻扰,纵然他日我命散黄泉,也定叫阿来不损丝毫。”

沈芸华唇含讥俏道“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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