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外面已近日中之时,月镜离再也坐不住了,便起身在大殿里来回踱步。
小安子眼见他已无聊至极,只能靠踱步打发时间,便走上前去问道:“月太医,不如我来陪你聊会儿天?”
“小安子,太后到底怎么了,这我一直见不着人,如何医治?”月镜离出声询问。
“太后确是身体不适,可还尚未起身,望月太医再……”话还未说完,便被急切赶来的宇文庭打断:“太后,如何了?”
月镜离看见来人,仿佛看见救星一样,两眼放光,急切上前,说道:“陛下,你可算来了,微臣来这里好些时候,可是连太后的影子都没见到,这太后身体什么情况,微臣也尚未可知。”
只是来人还没听完他说的话,便疾步走向内殿。内殿外,碧玉看着来人是陛下,刚想拦住却被宇文庭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生生顿住不敢抬手,最后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堂而皇之的进入内殿。
内殿之中,安静无声,落针可闻,就算仔细听着,也只闻得一处呼吸浅浅,原来梨木的雕花大床之上有一个人儿在熟睡,只见那人额如白玉,眉如远黛,鼻梁细挺,嘴唇丰润,如含苞待放的玉兰花,高雅清贵,那含着异国情调的眉眼,又如花海中的精灵,娇艳似妖。而此刻这只精灵正眼眸微合,睫毛微卷,甜美酣睡。宇文庭方踏入内殿,就将殿中绝美之景色,全都尽收眼底,看得他晃了神,妖冶的眸子盯着床榻之处久久移不开视线,那眸色正在微微转暗。
正处于美梦之中的我,突然感觉置身火海之中,热的人再难安睡,便幽幽睁开双眸,看着头顶的华丽帷帐,鼻间闻见一丝丝墨竹清香,惹得我一阵恍惚。
“母后,醒了?”站在床榻侧边的宇文庭,看着美人乌发如墨般铺散开来,光洁的额头沁出了几滴汗珠,打着卷儿的睫毛忽忽扑闪了几下,便见一双懵懂转醒的双眸睁开,呆呆的望着顶端床帐,遂问道。
宇文庭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床上的人儿还尚未清醒,迷蒙的眼神看向他的方位,忽的陡然睁大双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揉搓了几下,再仔细看看,便彻底清醒的坐了起来,只听得床上的人儿说道:“皇儿,莫不是以为这里是你自己的寝宫?”
我刚开始看着床侧之人的身影,迷迷糊糊,看不太清,可是那感觉像极了我那皇儿,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几下眼睛,再睁开,那岂不就是我那皇儿吗,可是我不是不让任何人来打扰吗,他真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就算他是陛下,那又怎样,我还是他的母后,总的算来,压他一头,是他长辈。
“母后以为,这里何处不是我的宫殿?”我那皇儿犀利的反问。
“可哀家是你母后,你置哀家的旨令于不顾,小心哀家去皇陵告诉你父皇,让你父皇治你。”对于他的话我无力反驳,只能拿他父皇来压一压他。
“儿臣心系母后安危,并无犯上之意,还望母后谅解。”我那皇儿嘴上那么说,可我看得出眼神里毫无尊敬之意,倒是依旧深不可测。
“呵呵,皇儿说的真是至仁至孝,哀家倒是信了呢。”我回瞪他一眼,轻哼一声。
“母后可要起身下床,儿臣服侍你起来。”他看见我有起床之意,便走上前来扶我下榻。
这么个免费劳力,我本着不用白不用的精神,默许了他的那份“孝心”。
我起身之后,他大步走去床尾处勾下我的外衫,又立即返回,修长有力的大手细心展开衣襟领口,铺展开来,想要为我穿上,我看着他这一气呵成的动作,惊讶不已,配合着他的服侍,我不由自主的张开双臂,任由他为我穿上。
他的面上并无不适抑或不耐之意,倒是淡然自持,仿似做着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的双手为我抚平衣服上的皱痕,正派有余,规矩有礼,并无碰触不当之处,这倒是让我对他的态度缓和了几分,遂赞赏般的对他说道:
“皇儿,有心了。”
“母后,谬赞了。”宇文庭听见站在他身前的小母后,毫不吝啬的夸赞他,眼角闪过一丝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