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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故人重逢

又过了几日,蔡泽璍想起张凤云心中所提到的邻居,于是请佣人准备了一些糕点和水果,打算只身一人前去探望。

他前脚一出院门,佣人后脚就打电话向李副官汇报了情况。李副官做事雷厉风行,在新华宫门口堵住了蔡泽璍。

“小公子,想自己偷偷跑出去玩?”

“李副官,家母来信让我去探望一下之前的老邻居,就在前门那边,很近的。”

“好事啊,我马上派人开车送小公子去。”李副官说着转头叫过来门口站岗的哨兵。

“李副官,不用了,我查了地图,知道怎么走。而且我也不想太招摇,早去早回。”蔡泽璍的确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做人低调也许是他骨子里的特质。

“小公子,这路程虽近,但不能说没有危险。现在局势这么动荡,虽然这里是首都,但是也不能排除有危险的可能。”李副官面对原则问题从不会退让一步。

“李副官对我的功夫还不了解吗?遇到小毛贼对我来说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蔡泽璍笑笑对李副官道。

“小公子,江湖险恶,如果遇到歹人,没人会和你真刀真枪的干,他们使用的下三滥的手段你想都不会想到。万一你被歹人劫持了来威胁大帅,这不是让大帅为难吗?”

蔡泽璍见李副官说的确实有道理,而且母亲给自己设定的底线就是不能给义父惹麻烦。于是听从了李副官的安排派四个人陪同蔡泽璍,一同乘车前往前门石头胡同。

但是蔡泽璍也和李副官约定了一个条件:有人陪同可以,专车接送也可以,但是到了石头胡同要下车,陪同人员也要停止,蔡泽璍要自己走进四合院,以表示对老邻居的尊重。

李副官听完他的约定,觉得问题不大,只要蔡泽璍在随行人员的视野范围内,就不会出现危险,于是同意了蔡泽璍提出的条件。

新华宫离前门本就不远,坐上汽车则更加快捷,十几分钟便到了。蔡泽璍先下汽车,拿好准备的礼品,示意随从不要再跟随,便自顾自向石头胡同最里面走去。

虽是白天,但胡同内各家大门均禁闭,胡同里空无一人,没有一丝声响。蔡泽璍走到最里面那个四合院门前,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大门。

“谁啊?”一阵清脆的童音传来,蔡泽璍暗自思量是不是敲错了门?没听说邻居有小孩啊。

他还没有回答,四合院大门突然打开了半扇,一位中年女子谨慎地探出头来:“这位公子,请问您找谁?”

蔡泽璍对妇女稍加大量,“请问这里住的可有李有才和王三喜?”

妇女不知道是福是祸,不敢正面回答:“您找他们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母亲托我来的,她说她之前住过这里,让我来拜访一下老邻居。”蔡泽璍见妇女朴实无华,便如实说道。

“您母亲是张…?是凤云?”妇女见蔡泽璍说其母之前住过这里,越看他眉眼之间与张凤云越相似,可是当初她们娘两随刘云峰去了千里之外的奉天,一去八九年,此刻当初的小石头突然回来,一时不敢相认。

“您是李大婶?我叫蔡泽璍。”蔡泽璍见妇女这么激动,心想自己肯定没有找错。

“我知道,我知道,你小名叫小石头,你当初走的时候才那么点。”这妇女就是有才媳妇,八九年过去了,她的双鬓也增添了些许白发,皱纹也慢慢爬上了她的额头。“走,快进屋,这么多年不见,可想死大婶我了。”说着拉着蔡泽璍进了四合院。

蔡泽璍进入四合院,环顾一周,发现四合院内略显破败,西边的厢房房门禁闭,房门上落满了灰尘,角落里蜘蛛正在结网。院内水缸缺了一个角,每次只能盛半缸水。一个小女孩蹲在地上玩石子,见蔡泽璍随母亲进来,望着蔡泽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有才媳妇将蔡泽璍让进东厢房,让蔡泽璍坐在炕上,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诶呀呀,当初的小石头都长这么大了,今年应该虚岁十二岁了吧。你娘怎么样?身体还好吗?你们娘两在东北适应吗?”

蔡泽璍面对有才媳妇连珠炮一样的问候回以暖暖的微笑,他说张凤云和自己在奉天过得很好,她也很想之前的老邻居,说的有才媳妇激动的只抹眼泪。

“对了,院子里的是小妹妹吗?”蔡泽璍见有才媳妇哭泣,十分尴尬,忙岔开话题。

“对,那是你妹妹,比你小三岁,不,小四岁。”

“很可爱啊。”

“还不是你随你娘离开之后,你李大伯整日思念你,后来就有了你这个小妹妹。”

“对了,李大伯和王叔叔呢?”蔡泽璍这时才想到另外两位邻居,怎么一直没有见到。

“你李大伯去店里上班了,我这年纪一大,眼神不好做不了布鞋了。让你李大伯去瑞福祥给人当伙计去了。”

“听母亲说李大伯口才很好,做生意一定不错。”

“他呀,就会一张嘴了。王三喜兄弟再你们走了之后好像也受了什么刺激,天天也不去外面找活计了,整天想着去当兵。后来有一天不辞而别了,后来听说有人在广州看到过他。”有才媳妇也许是见到蔡泽璍分外的激动,也许是平时没人和她说话憋坏了,一说起来便停止不了。

这时院内传来了开门声和抱怨声:“我说孩他娘,你这门户咋这么不紧?小芳还在院子里玩呢,这要是来了拍花的你哭都没地方哭去。”只听砰的一声,四合院大门被关上了。

有才媳妇拉着蔡泽璍冲出厢房,差点将李有才撞个跟头:“当家的,你看看这是谁?”

“这是谁家小伙子?我哪认识啊?”李有才只敷衍的看一眼,便脱下外套掸掉身上的灰尘。

“小石头!你还记得吗?”有才媳妇欣喜的望着李有才,关注他的表情。

“小石头?”李有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仔细端详着蔡泽璍。

“对,就是凤云妹子的小石头。”有才媳妇激动地说到。

“小石头,我可想死你了。”李有才一把把蔡泽璍揽入怀中,痛哭流涕。

有才媳妇见丈夫这样,忙边捶打他边暗暗抹眼泪,“你个大老爷们,哭成这样也不嫌丢人。”

八岁的小芳站在一边见父母都在哭泣,也不知所以的哇哇大哭。

后来有才夫妇和蔡泽璍又聊了很久,包括蔡泽璍拜张作霖为义父,现在住在新华宫的事情也毫不隐瞒的告诉了他们。有才夫妇一边为蔡泽璍的好运气庆幸,一边劝蔡泽璍要好好努力奋斗,不要忘记张凤云对他的养育之恩。

有才夫妇本来非要留蔡泽璍在家吃饭,可是蔡泽璍怕外面的随从等太久,婉言谢绝了他们的挽留,并承诺以后会经常来看望他们。

回到新华宫,蔡泽璍忙铺好信纸,将今天探望李有才夫妇的情况详细汇报给了张凤云,并告知自己在北平一切顺利,希望母亲在奉天能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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