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映红天际,随几声鸣叫看去,天上的鸟飞到两山之间又折回,因为前面是一块和山齐高的冰壁。威严于两山之间,一副屹立不倒的样子。
这世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避不开一个情字,亲情、友情、爱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表现,有深亦有浅。深浅不一定随着阅历的丰厚而激增,有可能反而会递减。世间的喜怒悲哀,如同一件件棉衣,看的越多穿的越厚,心包裹的亦严。
情是交互的,可以互相影响,如果经历或见证过一段可悲可泣的情,这情便会扩散开来。相比前者可能会稀释,稀释到某些不痛不痒的人身上,亦可能增强,增强在一些本就敏感的心里,激发出更深的更纯的更浓郁的感情。
一个身形蔓妙的姑娘站在高大的冰壁前,女子在这冰壁面前如同蝼蚁,无需寒气的提醒,光是这威严的姿态,就要将她压抑到无法抗拒。
她身着一件丝衫边角微带一些蓝色,脸白净如雪,显出她的清秀,眉浓密若羽,透有一副刚毅,眼温婉似水,微带丝丝情愫,朱红的唇上被寒气画上了点点霜晶。
她从绣袍中伸出手,细长的指尖稍有冰屑,这是她一次次从冰壁上抓下来的。再次将手伸出,她没有去抓,而是将手放到冰壁上,瞬间从指尖到手掌再到手腕都被冰霜蔓延。结冰的声响在这乱舞的寒风中亦能听得清楚,每多放一刻就有千万遍的刺痛直抵心肺。
“呃!”一声极轻的叹声后,她的手臂从冰壁上滑落下来。已经迅速蔓延到整条手臂的冰,停下了肆虐,靠着她极好的内力冰又慢慢溶成水,从她指尖滴滴滑落。虎口间那朵极小的细线春兰,被那冻红的肤色衬的更艳。滴在地上的水,冻成一块镜面。低头看去镜面中倒影着她还有冰幕,只有在这倒影中她才不会那般渺小,冰壁才不会那般强势。
凛冽的寒风在冰壁前肆意乱舞,人们可能想不到就在冰壁一步之外却阳光普照、温暖如春。而此刻姑娘就站在冰壁一步之内,感受着寒风带给肌肤的凉气,带给骨骼的颤栗。
每日她都会来此处,重复前面的动作,数日不曾间断。没人关心她这般自虐的痛楚,就像没人关心这壁后的人的死活。她每日来此这般重复,就是要在一次次痛苦的刺疼当中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壁后人的痛苦,不要像世人般在时间的消磨中忘记她的存在。她心疼壁后的人,那是她的姐妹,她的姐姐。
天上的鸟依旧飞到冰壁前就会折回,它们看不到这冰壁面前这渺小的人影,就像看不到姑娘心中那份执着的伟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