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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天色渐黑。外面的商铺已经开始打烊收摊,行人慢慢稀少。

洛溪轻声道:“沈哥哥,听说皇上虽然仁慈,但是却很公正无私。如果师叔这次厄运不免,那我肯定也是难以逃脱。不过。”洛溪低头,掩饰心中的忧伤,道,“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去寻找师父,救出师叔,从此,我们隐姓埋名,浪迹天涯。”

“溪儿。”沈括唤了一身,却说不出话,心情也低落了下来。其实一切都想到了。但是真的说出来,却还是忍不住黯然神伤。洛溪的话里是离别的味道。

两人没有说话,慢慢走到了城外的北山上。殷红色的夕阳照在北山上,整个北山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嫣红,印衬得山顶的凉亭更明显。

洛溪转头对沈括浅浅笑道:“沈哥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沈括想起自己坐在凌烟山庄的屋顶,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那张无忧无虑的俏脸,勾起嘴角柔声道:“溪儿的轻功了得。”

洛溪用手将吹乱的碎发勾到耳后,灿然笑道:“沈哥哥,其他方面你都比溪儿优秀太多,不过我们还没有比过轻功呢,不如我们比下轻功,看谁先到那个亭子。如何?”

沈括清澈的眼睛笑起来,道:“那沈括就接受洛溪姑娘的挑战了。”说完微微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个人都尽量的将悲伤的情绪压在心头。

洛溪也笑着施了一礼。然后已经就奔了出去。沈括紧跟其后。两人掠过层层灌木。沈括落后了洛溪一段路程。洛溪减慢速度。等到沈括赶到。洛溪拉过沈括的手,两人一起往上顶奔去。晚风徐徐地,拂送来一阵阵花木夹杂的幽香。

待到山顶时,夕阳也慢慢淡去。两人红扑扑的脸颊,却不知道是夕阳的余辉,还是因为一路奔跑。天边摇摇一轮弯月已经早早的挂在天边。

两人坐在亭顶,沈括道:“溪儿看天边的月亮。”

洛溪看着天上那一轮弯弯的月牙,沈括道:“你可知道每个月的月初和月末出现的弯月有何不同?”

洛溪略微思索道:“月初的月亮是上半夜出来的,月末的月亮是下半月出来的。沈哥哥对吗?”

沈括笑道:“溪儿观察细致入微,那月亮的形状可有不同?”

洛溪看着天上的弯月,分析道:“现在已经是五月初了,月亮是弯弯的,亮着的那一面向西,那沈哥哥的意思是否说下半月出来的弯月,方向正好相反?”

沈括点点头,道:“溪儿说的对。下半月的弯月是下半夜出来,那时候太阳已经快要出来。所以,这个月亮也总是向着太阳。”

洛溪看着沈括温柔的笑脸,想起上次送沈哥哥出凌烟山庄时,两人坐在马背上看着天空数着星星,情景如此的相似。莞尔笑道:“溪儿记住了。”

两个人安静的坐在山顶,看着京城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

晚风习习吹来,夜已经凉了。

沈括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洛溪身上,握住洛溪的手,道:“溪儿,这次,我想以后能每天和你一起看着夜晚的天空,一起数星星,一起看月亮。”

洛溪弯唇笑了笑,那样的期盼真美好。

沈括继续道:“我从小就喜欢跟着父亲游历四方,我的兄长现在朝廷为官,长姐也觅得良人,父母以后也定然有所依靠。所以,我也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想游历天下,写一本自己的游记,流传后世。”

洛溪的笑容定在脸上,心里却开始沸腾起来。沈括眨眨眼睛,清澈的眼睛溢满温柔,看着洛溪眼中的阴霾开始渐渐散去,伸手抚了下洛溪的碎发,语调也开始轻快起来,说道:“所以呀,洛溪小姐,以后等你流浪四方的时候,能不能也带上我这个拖油瓶?”

洛溪愣住了,终于噗哧笑出声,大眼睛含笑含俏,调皮起来:“那沈公子,你吃的多吗?吃得太多,我可养不起。”

沈括看看自己,笑着道:“看来只能现在多吃些长胖点。到时候洛溪小姐不给吃饱,本公子还可以瘦得慢些。”

洛溪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道:“看沈公子这么可怜,唉,我只能把自己的那一份让给你吃了。”

“我可舍不得我未来的娘子挨饿。从此,我要努力赚钱,让娘子长的白白胖胖的。”

“胖胖的多难看。”

“胖胖的就不会被别人抢走了。”

洛溪后来总是想着,如果时间能定格在那里,也是好的。

洛溪靠在沈括的肩上,道:“沈哥哥,我还想去玉清观去看看那位道长,听听母亲的故事。”

沈括摸摸洛溪的头,道:“怎么,想通了,愿意去听别人口中的你的身世了?”

洛溪道:“都快走了,有些疑问知道了也好。虽然我知道这些并不一定是好事,但是,我还是想知道母亲过去的生活。”

沈括道:“好,等我们事情都处理好了,就一起去问清楚。”

洛溪问道:“沈哥哥,到时候,等我逃走了,我们在哪里汇合?”

沈括看着遥远的灯火道:“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你们先走,我会在一个月后,京城这件事慢慢淡下来后找你们,这样就不会连累到家人。听书英山县有个人会活字印刷术,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洛溪笑着点头:“好,就去英山县汇合。”

回到沈府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两个人嬉笑着,正准备去厨房偷点吃的,却在路上撞见了沈夫人。

一个老妈子提着一盏灯,站在沈夫人旁边。对沈括施礼道:“见过小公子,忻小姐。”

洛溪甜甜一笑,对沈夫人施礼道:“洛溪见过沈夫人。”

沈夫人看着洛溪身上的男装,微微诧异,道:“忻小姐怎么身穿男装?”

沈括看了母亲的眼神,分辩道:“娘,洛溪关心他师叔的安危,下午和我一起出去了解了一下情况。”

沈夫人微微一笑,对洛溪道:“忻小姐有孝心总是好的。你师叔的事情现在还没调查清楚。你现在也要当心,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洛溪抬头,对上沈夫人慈爱的眼神,心里也感到一阵温暖,道:“洛溪谢谢夫人提醒,一定加倍小心。”

沈夫人转头看着沈括道:“括儿,你和忻小姐还没有吃饭吧。我让厨房给你们热着几个菜,你们快去吃吧,别饿着了。”

沈括咧嘴笑道:“就知道娘最好了。那括儿和洛溪就告退了。”

“去吧。”沈夫人笑着,看到他们施礼离开。

转身继续往前走,对身边的老妈子说道:“周妈妈,你觉得这个洛溪如何?”

周妈妈提着灯在沈夫人前面引着路道:“奴婢觉得这个洛溪姑娘和馨怡姑娘差别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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