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里后,我将那些“精挑细选”的祭品呈上给父王看。虽知父亲已派人买了他心目中合格的祭品,但是我也想知道父亲对我这些东西的评价。“父王,看好了。”“好,我倒要看看我这儿子能买回些什么好东西。”
“小峰,上货。”
第一件,江南烟雨丝绸织布。此布有二尺,不长,但让人看去真是鲜亮明彩,摸着更是细腻润滑。就连宫中的“老行家”都赞不绝口。父王发话了:“衣裳使,你怎么看这块布?”“陛下,此乃精品呀。您看,这布上的是江南烟雨图——一个牧童坐在黄牛背上,一个姑娘打着伞看着荷塘中的荷花,蒙蒙细雨落下。这在墨水画中都算得上数一数二了。再看这布料,是丝绸。但却比丝绸细腻,做工精美。此乃珍宝!”“哦?真如衣裳使所说那么珍奇?本王倒不以为然。先拿下去,看看后面的。”
“第二件来咯。”一位太监喊道。几个壮汉合力抬着一个大盘子,上面是牛肉,一头完整的黄牛。这次轮到我亲自来解说了:“父亲,你看这头牛。”祭神无非是布料和些肉类贡酒。“这可是我亲自上卖家的家里看的。那卖家也算是个大户人家。没什么人买他的牛肉,正是因为他卖牛肉贵的不是一般,只有富贵人家才买的起。但这肉无论是颜色味道都是极品中的极品。我和卖家说了,要最好的牛肉,价格随便开。我到了那户人家,一眼就看中了这头黄牛。身强体壮,天天吃的比人都好。这牛肉一炖就炖了六个小时。没敢切开,祭神就要用全牛才行。”我一口气把所有话都说完了。“嗯,这是不错。下令让人把这牛肉加到祭品单子上。“我心中默默的开心,这是他难得对我的认可。
”第三件……“还没等我令人呈上第三件祭品。父亲看到了什么,他眼前一亮。突然拿起了我腰中别的剑。”你这剑哪里来的,造型这么独特。不像是一般宫里的铁匠铸的。让父王看上一看。“他拿着这把剑在眼前晃了晃,又用手擦了擦这剑刃。”好锋利的剑。“我着急了:”快还给我。“我从他手中夺了回来。”其他东西都能给你,这个不行。“不错,正是夜明送我的那把剑。我都没仔细看看,可这么一看,的确是不一般。要不说他是个算命的,连送我这剑的剑鞘都是黑白的。这件不长,五尺。都是玄铁打造,却无比的轻,好似手中拿着一块木头。剑刃极其锋利,削铁如泥,我也感觉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我记得他临走时说:”一定要随时戴在身边,它会帮到你的。“就因为这一句话,我就不敢离开这宝贝半步。
“谁送的?”我迟迟不回答。“好吧,那父王也不勉强你。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这剑鞘黑白相配,定是位懂得唤神唤鬼之人。”“不错,是我的一位朋友。就是买祭品时新认识的。”父王突然高兴起来:“还是你朋友,太好了。秦德,咱们这祭神大典不是正好缺一位唤神师吗?”那位是跟随父亲多年的太监:“陛下,正是。”“哈哈,吴儿。明天就请你那位朋友过来,我任他为唤神师。正好朝中那个原来当唤神师的老头也走不动了,以后每年都是他了。”“您还没看怎么知道他合格,再说了,请不请得来还是一回事呢。”“我从他送你那把剑中就能看出他不是个简单人,肯定行。至于请他,多拿些珠宝银两便是了。”“他可不是那些贪图富贵的人。”“那不还有吴儿吗,你和他是朋友,一定能行的。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第二天,我又到了那条街。我转了又转,看了又看,确定了一件事情:今天夜明没来摆地摊给人算命。“小峰,夜明家住哪着?瞧我这记性又不好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一个“又”字。小峰答道:“我记着呢:一直往里走,再向左拐进去。第二个巷子第一户就是。”“你小子记性不赖。”我们走了进去,正是那家。我看到那杂乱无章的阴阳石头,一把黑白折伞,破破旧旧的太极旗就知道肯定是夜明家,错不了。“夜明,出来啦。”没人回应。我们只好推门而入,一进门就看到夜明在做法。他双腿盘在地上,一块太极阴阳布铺在他家地板上,中间用墨笔写上“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个字,这正是所谓的八卦。突然他拿起墨笔,用笔尖朝天一举:“司命神现世!”他大喊一声,不知道的真以为是神经病。我半信半疑,过了会,居然出现了黑白半透明的影子,和我在父王武殿挂的画像中的神一模一样。这可吓了我一跳,我一下退了半步踩空了摔在他家门外的台阶上。“神明请回位!”接着又喊了一声,这下阴影消失了。他把那些道具收拾起来,一边收拾一边说:“越吴啊,没吓到你吧。真抱歉。下次直接进我屋,别这么客气,都是朋友就不用在屋外喊了。”“你知道我找你来干什么了吧。”“你不是看到我做法了吗?你父亲想找我做唤神师。”“那你……”“我当然同意了,不少给钱就行。哈哈。”
我将他带入殿中,他又把家中的把戏在众大臣和父王面前做了一遍。众大臣纷纷叫好:“陛下,这人可比那老唤神师还厉害啊。”“是啊,陛下。这人实在通晓唤神,再合适不过了。”
就这样,夜明成了合格的唤神师。也拿到了丰厚的报酬来补贴家用,虽然我知道他只是装作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