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校医原是体育老师,因为学生在上体育课时容易受伤,所以由他兼任校医。除了简单的外伤包扎外,其他的应急护理,任何一位母亲都会比他的经验丰富。遇上这种突发状况,他能做的也只有帮忙求助了。尽管如此,若琳还是感激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又在不停呼唤已经全无反应的君诺。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过医生,焦急万分地望着学校的大门口,期盼救护车能够快些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警笛低鸣呼啸而来,救护车在医务室门外停下,从车内跳出两位医护人员,推着救护车滑床闯进医务室,简单询问过后,立即把君诺抬到滑床上。若琳跌跌撞撞跟着上了救护车。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君诺随即被送进急救室。接下来的时间,若琳除了等待外,她所能做的只有暗暗祈祷,希望君诺不会有事。急救室紧闭的大门完全没有打开的迹象,顶上的显示灯顽固地亮着。随着时间的流逝,若琳的心情越发沉重。脑里不停在想君诺可能出现的况状,还有它的严重程度。不知过了多久,显示灯毫无征兆地骤然熄灭,又过了一会,一位满脸疲倦的医生从里面出来。当他摘下口罩后,若琳才发现他年纪比眼神来得年轻,看起来不到四十岁的样子。他没有正面回应若琳如炮弹般的连串发问,只是叫她跟他到办公室。
“他低血糖,对吗?”若琳问医生,“他并不严重,对吗?”
医生脱掉草绿色的防护服,把它挂在文件柜侧边的衣架。然后转身说,“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基本可以排除低血糖的可能,可能是病毒感染,最终结果要等验血结果出来才能知道。”
他心里明白实际的情况比自己刚才所说的还要严重,但他更明白家属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虽然他也不喜欢这种表达方式,但是比起马上就要进行一场抢救手术,他宁愿表现得虚伪一点。
“他现在的情况怎样,是否已经醒来?”医生欲说还休的样子,使得若琳非常恼火和着急,心里十分后悔当初读的是师范而不是医科。
“没有,不过情况已经好转。”医生说完低头整理桌面散落的资料,半晌过后才抬头看了眼若琳,“他平时经常晕倒吗?”
若琳放松下来,但也只是放松了一点。想到君诺仍然处于晕迷,心情无法平静。“偶尔,给他吃点糖就会恢复过来。”
“所以你才认为他是低血糖,对吗?”医生的语速很慢,他想起检查时在病人的脊椎附近,发现一条蓝色珠宝串般的暗痕,那其实是一道淤青。现在,他需要酝酿适当的措词,尽可能简明扼要的说明情况,而又不会吓倒这位已经处于极底恐慌的母亲。或许这是自己表现得过于沉默的原因吧。
等了一个钟头,护士送来一份报告。从两人的对话中,若琳知道眼前的医生姓聂。聂医生接过报告,非常认真地审视起来。若琳的心情也随之变得紧张,那种感觉就像等待一场生死悠关的判决,甚至比起这些还要严重。当然,她希望听到的是一个好消息。例如刚才他说的病毒感染。
“君诺的各种血细胞的计数出现了不正常的结果。白细胞的数值很低,只有一点四。血红素是七点八,她的血小板是八万二千,她的血细胞比容是十八点二,她的中性粒细胞是零点五。这些数据有时候表明是自身免疫疾病,再加上出现百分之十三的早幼粒细胞,和百分之五的胚细胞,这些都是表明白血病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