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曲子,我就哀伤得不行。”马玲说,“或许讨厌生离死别的感觉,内心抗拒听到这些太过伤感的音乐,不想自己太过压抑。”
“想不到平时理性冷艳的玲子,也有感性的一面。”江浩然说。
“职业迫使我必须理性一点,骨子里自己却是一个感性的人,所以我时常为此感到痛苦,一种孤独难言的痛苦。”
“我能理解。”杜天明不无感慨的说,“其实,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只是不愿展现人前罢了。”
之后,若云弹了几支Beyond的曲子。当那些带着时代烙印的音符,如行云流水般从若云的指间流淌出来,就连旁边的员工也情不自禁跟唱起来,包括一些九零后的年轻人。望着他们稚嫩的脸庞,杜天明想起自己逝去的青春。匆匆而过,却又恍如昨日。记忆中这样尽情吼唱Beyond的歌曲,除了大学毕业那天晚上,还有六年前要好的同学出国的前夜。同学们的印象已经变得朦胧不清,一起呐喊高歌的情景却是十分清晰,从未褪变。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将要离开东海市,离开眼前这些给予他鼓励,给予他信心,给予他希望的挚友。在这时间里,杜天明端详着每一张伤感动情的脸庞,生怕眨眼之后就会忘记得一干二净。多年以后不知还会记起此情此景。可以肯定的是当Beyond的音乐响起时,他的记忆里会有他们的影子。生命注定是一场没有停留的旅行,在这场旅行中你会遇到很多人,有些人注定是过客,擦肩而过,各自投入下一个旅途点。有些人则会留在你的生命里,纵使分开,总有机会在某个拐角重遇。如此一来,离别或许只是为了下次的相聚。
一阵急促而优美的和弦过后,神色有些疲倦的若云微笑回应大家的鼓掌和喝彩,默默收起吉他,小心地将它放进帆布袋里。杜天明打开一听啤酒,递过给她。若云没有像往常那样拒绝,接过来爽快地喝了一口,可能喝得太猛而呛着喉咙,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马玲连忙给她递去纸巾,然后和江浩然继续原来的谈话。
“若云,你今晚还要赶场吗?”杜天明不知说些什么,于是随便挑个话题。
“不用,我提前请了假。”停止咳嗽的若云优雅地呷了口酒,“我想以后也不会赶场了。”
“合作终止了么?”
“没有,突然之间自己感到非常厌倦这种没日没夜的生活。”
“调整一下也好,但不要胡思乱想哦!”杜天明关切地说。
“放心吧,我再也不会做那种事情了。”
“嗯,答应我,好好活着。”
“你也一样,好好活着。”若云抬头望着他,目光有些迷离。“我想去北京!”
“你要去找王磊吗?”
“嗯。”
“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
“就在刚才,我接过吉他的那个瞬间,心里好像有个声音不停呐喊。”若云低头抚摸着旁边的帆布袋,“但我不知是否该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