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老家的母亲,时常挂念孙子。每次通电话,她都想知道更多关于君诺的事情。杜天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理解她的心情,因为他有着相同的顾虑,害怕君诺的性格会变得孤僻内向。今年春节在老家的时候,母亲提及若琳和君诺。杜天明心想,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自个儿回来,于是好像以前那样,随便编了个理由,以为可以继续隐瞒下去。但是这次,类似的借口已经失效。母亲说她早已猜到几分,要他实话实说。杜天明只得将离婚的事情和盘托出。
当然,杜天明对事情经过某些精心的编辑和过滤,省掉自己被投进看守所的经历,还有若琳的移情别恋。他的离婚既成事实,没有必要破坏若琳在母亲心目中的形象。倒不是自己有多么伟大,只是不想母亲受到不必要的冲击。
郭秀芳听完他的诉说,显得出奇平静,轻轻叹息,几乎听不到声音。她们那个年代的婚姻是一辈子的承诺和坚守,而她正是这份承诺的践行者,信守对丈夫的承诺,数十载不舍不弃,独力支撑他们共同建立的家园,守候和呵护他们的孩子,避风挡雨,延续温暖。对待婚姻的态度,年轻人的自由恋爱,抵不过她们的肓婚哑嫁。对于这些,或许她永远都不会明白。郭秀芳嘱咐杜天明不要怨恨若琳,更不要放弃自己。
君诺性格的变化,可能若琳也有所觉察,表现出极大的担忧。对于杜天明的探视,不像以前那么抗拒,没有冷若冰霜的面孔,没有楚河汉界的距离。见面越来越像以前某个周末的家庭活动,若琳有时还会参与他们父子之间的谈话,她的变化使得杜天明有种从未分开的错觉。对此君诺的表现比他显得更为理智,或是得益于何秋菊持之以恒的洗脑教育。
父母之间的关系缓和,有助减少离婚对儿子带来的负面影响。君诺的情绪开始出现一些让人欣慰的改善,这些变化让杜天明和若琳都感到宽慰。保持良好的见面气氛,已经成为他们的共识。近来若琳还主动安排他和君诺的见面,正如今天的见面。
杜天明和李向阳谈了一会,离开办公室后到车间忙碌了一个下午。不到六点,他返回宿舍沐浴更衣,准备晚上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