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记起来了，江浩然，上次我问你的事怎么样？马玲放下筷子问道。
“什么事？”
“我不是叫你帮我查伍桂香的地址吗？”
“回头再告诉你吧！”
“有什么事现在不能说？”
“这.......”
看见伍浩然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望着自己，杜天明不禁也好奇起来，“浩然，有话直说吧，不用顾虑我的感受。”
“伍桂香死了。”
“怎么可能？”马玲瞪大眼睛，吃惊地问。
“她回去不到两个月就不行了。”
“她没到医院继续治疗吗？”
“没有。”
“那.......，找到何庆吗？”
“何庆和何欢都找不到，听说阿香死后，他们外出打工了，没人知道他们在哪里。”
“两个混蛋，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怒不可遏的马玲愤然骂道，声音因愤怒而撕裂。接着她又懊悔地说，“如果我把钱直接划到医院，阿香就不会死了。”
“玲子，别这样，这不是你的责任。”若云说。
“如果不是我醉酒驾驶，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杜天明仰头兴叹，那天晚上的惨状又再浮现眼前，挥之不去。夺走两条年轻的生命，这是不可饶恕的罪孽。阿香和彭希的关系，马玲她们谁都不愿细说，但他还是略知一二。想起自己的遭遇，已婚的阿香移情别恋，使他有过蔑视的态度，现在听到她的死讯，他十分痛恨自己的狭隘和冷血。
“天明，你不要自责了。事情固然因你而起，但你已经为此受到法律的惩罚，付出惨痛的代价。于法于理，你都已经赎清所犯下的罪过。忘记过去吧，以后的路还长呢！”江浩然平静说道。
“毕竟两条人命呀，怎能说忘记就能忘得掉呢！”
“或许这是他们的宿命吧，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你不像一个相信命运的人。”马玲说。
“在事故组工作，经常面对死亡，如果不会开解自己，我怕活不到现在。”
“可怜的孩子！”马玲嘟着小嘴说，“听你这么说，以后在你面前，我都不敢乱发牢骚了。”
“你不愧是律师，擅于融会贯通。”江浩然笑说。
“找不到他们，你在医院的担保怎么办？”若云不无担忧的问。
“只能欠着吧，不过我的信用算是彻底完蛋了。”
“马玲，对不起。”杜天明愧疚的说。
“这不是你的责任，说什么对不起。”马玲说，“好吧，我们不谈这些了，再谈下去，还让不让人吃饭呢！”
“我刚才就不想说，但你非要我说。”
“我罚酒一杯，可以了吧！”
“三杯才行！”
江浩然故意不卖账，跟马玲讨价还价起来，欢声笑语重新在房间里回荡。消灭了一支五粮液后，他们又点了啤酒，要不是若云制止，他们可能要把饭店的酒喝光才肯买单。夜色已深，没有月亮的夜晚漆黑一片，星星也不见了。回去冠美包装的公交班车早已停运，杜天明只得改乘出租车。头痛得厉害，司机怕他在车里呕吐，反复提醒并给他塞来两个大塑料袋。繁华和喧闹抛在车后，寂寞悄然而至。天亮之后，孤独仍将继续，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