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紧急,秦寒也来不及细说,吩咐丫儿将马车赶进树林,叮嘱她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灭火,收拾厨具餐具,连同桌椅板凳一股脑的扔进空间戒指,弄乱地上的车辙印记。
做完这些,秦寒吐出口浊气,取出手枪,检查一遍状态完好,随后插在右腰的腰带枪套内,用上衣盖住。
连同弹仓里装着的六发子弹,他一共还有二十九发子弹。
凝眉沉思了一阵,秦寒咬了咬牙,将二十三发子弹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塞进腰间的皮袋。
就在这时,远方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秦寒抬首西望,官道远远地延伸至天际,地平线上,一道淡淡的黑线浮了上来。
终于要来了吗?秦寒极目远眺,盯住了那道蠕动的黑线,紧了紧腰带,取出一柄百炼钢刀握在手上,粗糙硬实的质感从掌中传来,令他安稳许多。
呜呜的秋风中,道旁树木摇曳,沙沙作响,渐渐地,地平线上那条淡淡的黑线变得更粗了,往前蠕动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令人窒息的等待中,秦寒感觉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流逝,只有隐隐雷声从天幕传来,脚下的大地似乎也在轻轻地颤抖。
难道是骑兵?
秦寒皱紧了眉头,根据墨菲定律:如果某件事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闷雷隆隆,烟尘滚滚。
骑兵!
这是一支骑兵!
当秦寒看清这支骑兵的全貌时,心脏不由得一紧,他的担忧真的成真了。
这支骑兵人数不多,只有五十人左右,却是一支全副武装,人马尽皆披甲的骑兵!
“秦家小子,给我滚出来,你全爷我又回来了!”一道悠远绵长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显然是用斗气催发出来的。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秦寒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手枪,随即握紧手中的钢刀,深吸一口气,昂首阔步,站到了官道上。
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只能面对了。
轰隆隆~
为首的一名骑士,发现了秦寒,挥剑前指,策马狂奔,五十余名铁甲骑兵如影随形,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数十匹披甲战马组成的巨大骑阵,仿佛是冲破堤坝的山洪,波涛汹涌,奔腾咆哮,裹挟着吞没一切的气势,向着孤身一人的秦寒席卷而来。
轰隆隆~!
脚下的大地以一种毫无规律的频率剧烈的颤抖着,天地间只有数十匹战马同时叩击大地所发出的轰鸣声,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颤抖。
秦寒攥紧了刀柄,恶狼一般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了冲锋而来的骑阵,血色的眼瞳中仿佛有血色的火焰在燃烧。
一百米!
五十米!
“杀!”
为首的骑士大吼一声,手中长剑狠狠斩落。
“杀!”
五十余名骑士轰然回应,声如炸雷,数百只铁蹄搅起滚滚烟尘,数十支直指苍穹的长矛齐齐压了下来,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钢铁森林。
骑枪如林,战马如墙。
轰隆隆~!
铁马狂奔,每一次铁蹄落地,仿佛都践踏在秦寒的心脏之上。
四十米!
三十米!
迎面撞来的钢铁骑兵,恍若巨石崩碎排山倒海般碾压而来,在秦寒瞪大的双眼中,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在这一刻,秦寒的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他张大了嘴巴,但却感觉不到空气的存在。
轰!
就在钢铁骑阵距离秦寒不足十米之地,为首的骑士突然一拨马头,斜刺而去。
瞬间,巨大的骑阵,好似撞上礁石的激流,分作两股铁流,绕行而去。
巨大而锋利的钢铁骑枪,距离他尚有数米,但那森森寒气却好似利箭一般,贯入了他的体内。
秦寒横刀在前,右手止不住的颤抖着,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衫,秋风吹拂之下,虽是皓日当空,却是寒意入骨。
“该死……”
秦寒钢牙怒咬,暗骂着自己的胆怯。在战马即将撞到自己的那一瞬间,他竟然害怕了,胆怯了。
在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是站在山脚下,无数的巨石,从山顶滚下,向着自己碾压过来,而自己却无处可逃。
曾经,他鄙夷那些在抵御骑兵冲锋时逃跑的步兵,嘲笑他们的愚蠢,两条腿怎么可能跑的过四条腿。
而今日,当他作为一个‘步兵’,亲身经历了一支规模小的可怜的骑兵冲锋后,他才知道,骑兵冲锋,原来是那么的可怕,那么的狂猛霸道。
在那种要将面前的一切都撞烂碾碎的冲锋下,即使是再勇敢,再剽悍的人,也无法阻止恐惧的产生。
“骑兵冲锋,果然强悍呐……”
秦寒低声自语着,心中却是暗暗下了决心:“将来等我发达了,我一定要组建一支骑兵,一定。”
“喝!喝喝!”
忽然,几道控马斥喝声震耳而入,秦寒猛然回神。
瞬间,凌乱密集的马蹄声,骑士控马呵斥声,战马嘶鸣声,响成一片,一股脑的涌进他的耳朵。
惊醒过来的秦寒,握紧钢刀,凝神戒备,环顾四望。
“糟糕,被包围了!”
这一看,秦寒顿时暗叫不妙。
只见这几十名骑士操控着战马,将他围困在中央,往来奔走,驰**替。包围圈中央的数名骑士,居高临下,冰冷的钢铁面罩下,一双双锋利如刀的目光,落在秦寒的身上。
情势危急,秦寒瞬间进入战斗状态,身子压低,整个人好似拉紧的弓弦紧绷起来。原本平缓流淌的斗气,在他的催发下,立刻变作了山涧激流,汹涌奔腾。
此刻的他就如同一头困兽,已经露出了獠牙和利爪,但凡敌人有一丝异动,便要做决死之斗。
忽然,一名骑士越众而出,是那名为首的骑士。他催马上前,在距离秦寒不足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秦寒,好久不见啊。”
面罩掀开,露出来的是一张光洁白皙而又棱角分明的脸庞,嘴唇略薄,一双桃花眼隐带冰光,文质彬彬里透着一股子邪气。
秦寒皱起了眉,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他盯住这个英俊中带着几分邪气的年轻男子,沉思着,忽然,年轻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诡秘的冷笑,秦寒猛然一凛。
他想到这个人是谁了!
只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