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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选秀

次日清晨,阳光洒满林间,竹林告别了夜晚的诡异重新焕发出光彩。烈少鹰如约带着方倾依来到“好玩的地方”——朱雀大街。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烈少鹰与方筱筱只能在人群中艰难穿梭,方筱筱从小习惯了热闹,倒不觉的什么,但烈少鹰因为很少出宫,没走多久腿脚就已经有些发麻,心中不由充满怨念。

怎么这么多人……

快要被挤死了啊……

快要累死了啊……

我吃饱了撑的带她来朱雀大街啊……

….。

烈少鹰心想这要是三王子的身份,让下人嚎上一嗓子就马上可以开出一条大路来,可现在的他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平民”。

“让开让开,贴告示啦——”

几个官兵叫嚣着拨开拥挤的人群,将一张大大的白纸贴在墙上。官兵走后,人群攒动,行人纷纷围上去看,对着那告示指指点点。烈少鹰好奇宫中又有什么事,便拉着方筱筱去看,方筱筱担心是通缉她和哥哥的告示,便推推拖拖不想去看,但还是被烈少鹰拉了过去。这张告示是在民间征选秀女的,地点是在朱雀大街明春堂,一共有二十个名额。烈少鹰看了心里不禁犯嘀咕:父王这是在搞什么名堂,选秀女吗,怎么没听他提起过。自己这才出去两天竟有一种与宫隔绝的感觉了。

方筱筱捅了捅正在发呆的烈少鹰:“你说,这个烈王长的怎么样?听说国王都长得不错。”

烈少鹰回过神来,想想父王的样子:“他长得还……我怎么知道!等等,你问这个干嘛,该不会是有什么打算吧?我可告诉你,进宫这件事可不好玩,一入宫门深似海,必须有强大的后盾才行,而且必须长得非常的漂亮,你……就算了吧。”

“烈少鹰!你敢说本小姐不!漂!亮!”

朱雀街上所有的人都被你这一声怒吼震住了,无数双眼睛齐刷刷望向你们。

烈少鹰马上求饶:“不不不,我绝对没有那意思……小姐你呢,貌美如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貌若潘安……呃,不对,潘安好像是个男的。”

“这还差不多!”

“总之,你可别去选什么秀女啊。”

“放心吧!”方筱筱拍了烈少鹰一下,“我怎么会嫁给仇人呢?”

“你说什么?”

“啊,我是说,我怎么会嫁给烈王那么丑的人呢!”方筱筱意识到口误,马上掩饰。

“好了,走吧。”烈少鹰刚才是真的没太听清她说的什么,也没在意,拉着方筱筱走出人群。

“去哪?”

“你难道就不想看看,那些秀女们长什么样子?你不好奇我还好奇呢!”烈少鹰想到这些秀女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母妃,怎么也得去看看。

二人来到明春堂时,里面早已聚集了一大堆千金小姐,一个个粉黛浓墨,打扮得比这花儿还娇艳美丽,她们有的春风得意,有的面露愁容,她们之中有的是自愿的,有的则是被逼来的,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过是为了家族的威望地位和无尽的荣华富贵罢了。

“就这样,也来参选秀女?”这些秀女一个个花枝招展,风姿绰约,卖弄着自己的身段,看到不施脂粉的方筱筱,纷纷切切私语起来,不时从人群中传来一阵阵讥笑,方筱筱脸微微一红,有些窘迫。

烈少鹰瞥了一眼那些秀女们,低语道:“哼,不过是些庸脂俗粉罢了!”方筱筱听到烈少鹰这样说,有一些许感动,她隐约感到这个男孩与其他男孩不一样。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哭泣声和一个男人的咒骂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孩儿被推进来,趴倒在地上不断哭泣,后面跟着进来一个满脸怒气的男人。

“爹,我求求你,让我回去吧,我不想进宫。”女孩儿哀求道。

“想都不要想!给你脸你别不要,这可是个光宗耀祖的好机会,以后什么山珍海味都少不了你的!”男人毫不松口。

“我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我也不想和别的女人争来争去,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平淡、快乐的生活!”

“啪——”男人抬手甩了女孩儿一个耳光,“快乐?没有权威何来快乐?我们家族的兴旺全在你身上了,听着,待会好好表现,别苦着个脸!”说完男人扭头离开,走到门口时还向一个太监手里塞了些东西,又说了几句话,方筱筱仔细一看,他塞得是大把的银票。

男人走后女孩儿就缩在一个角落里埋下头默默哭泣,肩膀微微颤抖着。方筱筱走了过去,递给她一块手帕:“人生中无奈总是有的,哭是不解决问题的。”

女孩抬起头,泪眼摩挲地看着方筱筱:“你是——”

“我叫方筱筱,叫我筱筱就好了。你呢?”

“秋楚。”女孩低下头,“一个很伤感的名字是吗,有时我都在想,我这一辈子或许都要这么楚楚可怜下去了。”

“不,你的名字像你的人一样美,振作起来,你不勇敢没有人替你坚强。”

秋楚叹口气:“谢谢你,可是你们不理解我的苦。那个男人并不是我亲爹,我本来也不姓秋,我是被秋家收养的,而他们根本就没好好对我,一直想利用我。这次他们总算是找到了我的一点用处了。谁家会狠心将自家女儿嫁入宫中?但是必须在宫中有个能帮秋家说话的人,于是他们就想到了我。说实话,我很惧怕宫中的生活,在秋家我就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担心做不好受到责骂。一个小王侯贵族家就尚之如此,更何况是王宫中呢?”

烈少鹰从小在王宫长大,见过不少妃子争宠争得头破血流,处境悲惨,对秋楚说的这些深有体会:“是啊,要不,你赶快离开这儿吧。”

秋楚凄凉一笑,摇了摇头:“离开?爹会派人将我抓回来的,我身边有许多人在暗中监视我,要是被爹发现,他怕是真的要打死我的。算了,这也许就是我的宿命了……”

“岂有此理!我去和你那个铁石心肠的‘爹’理论一番去!”方筱筱气得站起来就要走,烈少鹰和秋楚同时拉住她。

“筱筱,别去了,没用的。我求请他都不答应,更别说你这个外人了。你也是来选秀的吗?”秋楚问道。

方筱筱一笑,立了立身子,问道:“你看我这打扮,像是来选秀的吗?”

“你真好,自由自在,不像我,连自己的命运都决定不了。”秋楚羡慕道,“你身边的想必就是你的心上人吧?”

“他?”方筱筱转头看了一眼烈少鹰,发现他正冲自己笑,马上说道,“你误会了,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哎,说我和你有关系,是我吃亏了好不好?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先不乐意了!”烈少鹰也不生气,依旧笑着。

“好了好了,我倒是有个主意,到时候你表现差点,不就选不上了吗?”

烈少鹰一听连连点头:“对,让他们撂你牌子。选不上这也怨不得你,你爹不能把你怎样。”

“好吧,我试试。”秋楚点点头。

只听锣声一响,一个太监站到了台上:“安静,所有的秀女过来,选秀马上开始!”

秀女们纷纷站成几行,秋楚也极不情愿地走过去。

“听着,这次的评审是大王身边最信任的人,留或不留他说了算,你们若是能入了他的法眼,那可是了不得!”那太监开始训话。

“真的吗?”“太好了,一定是我!”秀女们开始小声议论。

太监击了三下掌:“可以开始了!”

话音刚落,从堂内翩翩走出一个人,烈少鹰看到后一惊,张着大嘴合不拢,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怎么是他?!”

方筱筱奇怪地看向烈少鹰,问道:“怎么,你认识那个人?”

“不,不认识。”烈少鹰嘴上说着不认识,心中的思绪却翻江倒海,堂内走出的这个人正是自己的大哥烈政,可他不是刚回宫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烈政站在台上向下望去,看到了人群中的烈少鹰,皱了下眉头,烈少鹰放下心来,有大哥在,总算可以帮到秋楚了。

选秀正式开始,一位身着一袭妖艳红装小姐优雅地走上台去,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像极了雨后的牡丹。她秀目紧盯烈政,撤脚行礼道:“小女子花锦蝶见过王子殿下。”

台上的烈政被花锦蝶看得十分不舒服,将头微微转向一边,但毕竟不是自己选妃,还是要先按照流程选拔,便喝了口茶正身问道:“你会什么技艺?”

花锦蝶一笑,也不作答,起身便翩然起舞,但见台上红光四起,宛如团红色的火焰,四下皆无不惊叹。一曲终了,花锦蝶又欠身行礼。

烈政微微点了一下头,旁边的官人立刻说道:“花将军府千金花锦蝶,留牌子~”

“谢王子殿下。”花锦蝶像只骄傲的蝴蝶翩翩走下去。

“这个花锦蝶怎么看都不好相处,看她那高傲、目中无人的样子!”方筱筱小声说道。花锦蝶走下来时转头看了方筱筱一眼,只是这一眼,就让方筱筱觉得寒气四射,赶紧把嘴闭上了。

轮到秋楚了,烈政足足喊了三遍,秋楚才缓缓地从人群中走出来。

“你都会些什么?”

“抱歉,王子殿下,奴婢什么都不会。”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秀女们皆议论纷纷,花锦蝶脸上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笑容。

“王子殿下,秋小姐是太紧张了,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您也见了,她可真谓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啊,她舞艺清新秀丽,那在整个宫城内外可是出了名的了,绝一无二!”官人不能白收秋家的银子,自是要为她说道一番。

烈政抬起目光打量一下秋楚:“哦?真的吗,那为何不能来舞一段?既有精艺便不必谦虚。”

台下的众人的好奇心一下皆起,都喊道让秋楚舞一段。花锦蝶心中很是不快,自己刚刚那支舞还没有引起这么大反应,最可恨的是,那人居然说秋楚的舞艺绝一无二,那把自己刚刚那支舞放在哪里了?

“请王子殿下恕罪,奴婢近些天身体略有不适,怕是不能为殿下起舞了。再说,刚刚花小姐已经为大家舞过了,秋楚自叹不如,不便献丑了。”

“哪里哪里,秋小姐那是谦虚,她的舞艺比花小姐的那番好……”官人说到一半自知再说下去就要得罪人了,于是不再往下说。

花锦蝶生气地一甩舞袖,恨恨低语道:“谦虚?我看不过是不敢舞罢了,既能舞却不舞,装什么清高!”

烈政点点头:“既然秋小姐不能舞,等秋小姐身体好些了,再来参加这次的选秀那也无妨,不好意思,这次就先……”

花锦蝶嘴角浮现一丝微笑,看来秋楚是要走人了。

烈少鹰拼命摇头,让烈政不要通过秋楚,不想烈政误解了他的意思,眉头一皱,改口道:“秋楚,留牌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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