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唇边,淡而无味的是水,弥留的是沁心的茶香,我转首望了望楼外蔚蓝的天空,哀怨地叹了一声:“若是她不愿和我走呢?”
漠寒睇来一种奇怪的目光,好似他是第一次认识我。
他问我:“邵天涯也会害怕吗?”
是啊……天不怕地不怕的我,连阴阳道都敢独闯的我……居然因为一个女人怕了……
真是可悲。
我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弥留给漠寒一个离去的背影。
这一顿茶水钱,最终还是由亲如手足的漠寒付的。
我从观望的人群中走出来,挡住了景源和这迎亲队伍——
马骑上,年轻人意气风发,直到我的出现,他的喜气被冲散了,那双眼盯着我,恨不得将我撕扯成碎片。
我说:“恭喜了,新郎官。”
“邵天涯……”他念我名字的时候,咬牙切齿,“既然是来道喜的,那就不该拦我的路。”
我说:“是袁相爷不许我进府上道喜的,我只好在迎亲路上等你们,我和她说说话就走——不会碍着你的。”
景源皱了皱眉头,思量的片刻,让开了路:他只是容我和袁芯雅“话别”。
花轿里的她,早就听到了我和景源的对话。
我掀起轿帘的刹那,芯雅扯下了红盖头——
或许……之前我没有打算带着她海角天涯的念头,可是这一瞬间,我们四目对望,忘却了周遭的他们。
她诧异地看着我,问我:“你不是走了吗?你不是去了一个见不到我的地方吗?”
我说:“去了……可惜,世间没有那个‘安全’的地方。”我不得不承认,“无论是醒着还是在梦里,为何到处都有你的身影,我还能躲去哪里?”
喜轿里,芯雅抬手,指了指我们所踏的地下,她说:“去地府。那里没有我——”
我却笑她爱的痴狂:“我们明明可以在一起,为何选择阴阳两隔?我们明明可以长厢厮守,为何任由他们摆布来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