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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3)

他就这么搂着我我的背,一言不发,良久才慢慢说道,“怎么感觉你今儿怪怪的!”

“没——没有!”我慢慢转了过来,“萧漠——如果我比你早死——”他的手突然覆上我的唇,“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我——我知道!我是如果,我是说百年之后万一我死了呢!”他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了一样,然后眸中依然是那份坚决似铁,“那我就来陪你!碧落黄泉,永不分离!”碧落黄泉永不分离?我正想说些什么时,谁知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士兵急急地跑过来,“禀陛下,粮仓着火了!”

他顿了一顿,“你去回了然王,让他过去查看!”看着那个士兵领命跑远,他转过头来,对着我微微一笑,“不要担心!你回去休息,我看看便来!”我本想陪他过去,可是心口隐隐传来的疼痛感,我微微皱了皱眉头转身朝帐篷走去,待到帐篷时,我让人在外面候着,自己悄悄解开衣衫,居然发现心口处居然渗透了点血——刚才换衣服的时候还好好的呀!难道我真要死在这等旧伤上!

我刚想转头让人那些金创药之类的东西,谁知我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士兵,虽着萧国士兵的服饰,可是他绝不是,萧国的士兵怎敢这么堂而皇之地闯进我的帐篷,而且我明明是吩咐下去不许打扰的!我立刻整了下衣衫,警惕了一分微微朝着身后靠了靠,理了理思绪道,“何事?”你既然穿着萧国士兵的衣服,我先不揭穿他,等等伺机而动!

“真不愧是才貌双全的清妃娘娘啊!”他边说边向我靠近,我一边挪着身子一边正想呼救时,谁知他已经来到我身边抓起我的手腕,“我家主子请清妃娘娘移驾一叙!”他一把把我拉到了他的怀里,我正想呼救时,“朋友,既然来了何必躲躲闪闪!”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吗?他话音刚落萧漠便走了进来,看到他这样做挟持我也没有半点的惊疑只是微微皱眉道,“放开她!”

那人显然没料萧漠走了进来,微微抓着我的手腕用了些力道,然后伸出一只手拔了佩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让开!”萧漠迟疑了片刻,慢慢退出了帐篷,他也带着我朝外走去,我看到地上躺在一个士兵的尸体,难怪萧漠看到我被挟持没有半点的惊讶!

我看着萧漠身后聚集了好些士兵,正愣愣地看着我们,“放了她,朕让你走!”

“废话少说,让开!”说着他把刀在我脖前微微比划了一下,萧漠把手往后一摆,那些士兵立刻退下,“陛下,小人还有个不情之请,请陛下下令退兵三十里!”退兵三十里?我还没反映过来时,谁知萧漠身后的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将立刻出声道,“陛下,万万不可啊!如果退兵三十里,那萧国所做的全部努力将功亏一篑了!”

接着又几个将军模样地人向前进言,我大概听懂了一些——如果萧国此事退兵的话,萧漠不但无望逐鹿天下而且萧国所做的所有准备,包括萧漠前不久与拓野的御驾亲征包括他辛辛苦苦拉了卫清舞“三哥”拉上帝位,将都变得毫无意义了!萧漠是丢了些许城池才打到了卫国的地界上的——萧漠突然手一摆,那些大臣立刻闭嘴,萧漠看了我一眼,慢慢对着那人说道,“你太看得起一个女子了吧!朕要什么女人没有,会为了一个她抛弃萧国霸业吗!”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听到这句话,我并没有多大的伤心,我知道萧漠的一颗心都是在我身上的,他这么说也是迫于无奈的难全啊!萧漠越表现的在乎我,应该就越难救出我吧!这样是对的——不愧是我的萧漠啊!

“是吗?”他的刀慢慢逼近我的脖子,我仿佛感觉到自己的鲜血正慢慢地往下滴,“你敢动她一下,朕定将你挫骨扬灰!”他看着充满了王者霸气的萧漠愣了一下啊,接着又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腕,我吃痛低哼了一声,我感觉心口又是一阵接着一阵的疼痛,额前慢慢沁出了汗水,顺子脸颊流下!

“我既然敢来,就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你本就是为劫她而来吧!”萧漠好像并不急于救我也并不急于放他走,反而颇有耐心地和他攀谈起来,“你是乌邦国的吧!”

“你——不是,我是辰国的!”

“是吗?你的目的就是劫她,放火只是障眼法吧!”我有些好奇萧漠的态度,但是心口实在是疼得难受,也无力分析他的“别有用心”,只是伸出手里紧紧摁住自己的心口,是不是我要死了?难道我真的要离开这里离开萧漠了吗?

突然这人拉着我往前移了几步,大口地喘着气,我头微微往后一转,是萧然!原来是让萧然背后偷袭,他才故意与他攀谈,原来他安得是这份心思啊!只不过,被他识破了,他用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腕,另一边有几分恼怒地看着萧然,萧然一惊立刻一掌劈来,他抓着我挡在前面——萧然立刻收掌一退,他放开抓着我的手狠狠打向萧然,萧然躲避不及坚坚实实吃了他一掌,嘴角沁出了鲜血!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地一瞬间——等我反映过来我、刚想过去,谁知他又空出那只手紧紧抓着我,把我脖子上的刀朝着萧漠的方向一指,“你信不信我立刻就杀了你的女人!有这等貌美如花的女人做伴,也不枉此生了!”

“你敢!你敢碰她,朕立刻挥骑攻破了乌邦这等弹丸小国!”他一愣,“如果陛下现在挥骑攻打乌邦,以前的一切不就都没有意义了吗?”他收起了谈笑,又一本正经道,“请陛下下旨退兵三十里吧!”

他话音未落,谁知萧然又从背后偷袭,他好像已经知道了一般把我往身后一拉,我眼睁睁看着萧然错愕的表情然后急急地收了那把剑,趁这个空档——那人举刀向萧然刺去,我终于知道我是怎么死了!

我的手还被他抓着,可是我紧紧抱着萧然,他的刀捅进了我的背后,从我胸口穿出,和旧伤重叠在一起!鲜血从胸口涌出,仿佛像一朵绽放的红莲,静静地述说着死亡的静谧!

“清儿!”我听到萧漠的呼唤,慢慢把眼睛睁开,无力地冲他笑了一下,“萧漠——对不起,我不能与你白头偕老了!”

“不许!不许你听到了没!朕是萧国的主宰,朕不许!军医呢——快传军医!”我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紧紧一握,慢慢转头看了萧然一眼,“萧然,我要走了——萧漠,就拜托你了!”

他的泪水滴在我的脸颊上,“我说过的——你休想偷懒!你休想!”萧漠抬手摁着我从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萧漠——你要好好活着,替我好好活着!”我还记得萧漠的承诺:倘若你死了,我绝不独活!

一阵猛烈地咳嗽,嘴角不停地有鲜血涌出,“陛——陛下,容臣看——”萧然一把把他抓到我的跟前,他仔细看了看我,最后叹了一口气,跪在地上,“陛下,娘娘伤势太重了,臣——臣——”萧漠一脚踢开他,“来人——拖下去砍了!”我拉着萧漠的衣角,轻轻摇了摇头,萧漠一把推开了那个军医!

又慢慢蹲下拉着我的手,我想告诉他:萧漠,不要伤心!可是我每一口呼吸都伴随一阵地猛烈的咳嗽,根本讲不出话来!

“小然,你不是号称神医吗?你快看看她,快看看她啊!”如今的我怕是就是神仙在世也是枉然了吧!我的嘴唇一张一闭,气若游丝就是这种感觉吧!我分明感觉到生命在一丝一丝地脱离这具身体!他把头低下,耳伏在我的嘴边,一滴眼泪滴落在我的脸颊上——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此情未到伤心处罢了!

“萧——漠,把我葬在水乡庵的半山腰,还有——还有好好地活下去!还,还有告诉萧然不要自责!还有,还有忘了我……”我感觉两只手同时一紧,便好像听到妈妈的声音,“老卫,清清的眼皮在动——”

接着我感觉灵魂好像脱离了身体,漂浮在半空,我看着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那个躺在萧漠和萧然怀里的“我”,那个被血迹覆盖肮脏不堪的“我”,我想留下最绝美的容颜,特地带了女装过来,谁知还是这般丑丑地死去!

突然我听到萧漠的言语,“清儿,你等我,你等我!”我还来不及反映,只见他拔出腰间的一柄长剑,突然萧然夺了他的剑,一字一顿,“她让你好好活着!”

“没有她,我还活着做什么,我还有天下做什么!”他暴怒了一声,又想抢夺萧然手中的剑,“不要!”我忍不住大叫了一声!萧漠和萧然都忘记了手上的动作,死死地盯着我的方向,仿佛要把天空看穿了一样,难道他们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萧漠,我让你好好活着!”

“清儿——是清儿吗?”他慢慢站起来,伸手去抓我,可是手划过了我的身体,“清儿,你在哪里?你在这里还是在这里!”

他又朝着我的方向抓来抓去,看着他空洞的眼神,我的眼泪簌簌而下,萧漠,我好想好想活下来好想好想与你白头偕老!

“清儿,你寂寞了是不是?你等着——”

“等一下——萧漠,我会回来的,你死了,我怎么办!”最后的思维慢慢剥落,只有一句话响彻云霄,“我会回来的,你等我!”

之后,思维一片片撕碎——我怎么会回来呢?以后我们就没有半点交集了,可是我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期末临近,加上学校要断网了——应该不可能一天更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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