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你出生的那天整个魔域都颤抖了。大地之上在下一场庞大的冻雪,我骄傲的看着你一天天长大,盼望你终有一日能代替我成为仁慈的象征。
你要记住善良与邪恶从来都不分种族,我也相信你能谨慎地对待潜藏在自己身体里强盛的黑暗力量,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啊!”
走过冗长的时光,世界仿佛就在我的脚下。此刻,我站在高高的失落之巅,俯瞰整个呈现在眼前完全光怪陆离的冰冷世界,漫天的飞雪和翻滚的云层像是在宣泄对未来的不满。
我真的就这么成了孤家寡人。远处拔地而起的雄峰上也积满了厚厚的冻雪,唯独山谷中碧绿的湖泊在冒着热腾的湿气。而繁茂的古老森林里,各色奇装异服的族群并不畏惧这个冰冷的世界,如果你对此感到好奇,大可上前询问他们再失魂落魄地走开,因为他们会微笑着同你说,他们不惧怕这个冰冷的世界,因为他们比这个世界更冰冷。
是的,他们眼中的世界以足够温暖。
昏天黑地的云层总能有一处特别明亮,想必是阳光也岌岌可危地想到有必要该做点什么了。也总会有一股悠长沉闷的绝响来自于遥远的神秘山谷,久久地逗留在这儿的高草上,低矮的灌木也因此得到了恩惠。
我用手抚平地上的冻雪,能够无比清晰地看到如今自己的模样。每片雪花落到身上不会有任何改变,因为你不能指望比冰雪还要冷的我能令它融化。
我老了,莫皇也不再年轻。硕大的诅咒火炬很早以前就遗失在年华的某个地方,而那儿又岂止只有诅咒火炬。
“摩卡,我的朋友。明日你就要加冕为王。”我想我该好好感谢他的,最忠诚的尾随者。“莫皇,我们真的征服了世界吗?”我只感觉胸腔里是一股即将爆裂的难过。
他没有说话,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冻雪。
勇敢的圣士,我只能这么唤他,因为他不再年轻。别人谈论到我时会是一副怎样的神情。
“不!摩卡!王是不允许被评论和质疑的!”突然,莫皇大叫地惊慌起来,“所有的企图跟猜测都是徒劳和愚蠢的!”他歇斯底里地向我吼,更像是对他自己,没错,内心深处的另一个不见天日的自己。
我难过地望着他,在他的心里应该已经无法原谅任何侮辱,甚至是对我稍微不敬的言论或是举动了。他把他的一切都压到了我的身上,包括亲情,友情,甚至是他作为骷髅氏族酋长的尊严和信仰,我一旦倒下他会疯掉的,所以这也是惟一支撑我的原因。他会在不堪重负中缓慢老去,然后死去,他已经很累了。
而我的存在不会让他有任何起色,长老,槿轩,颜锁,洛曦,银,还有雨祭,你们要我必须的“善良”,到底是什么?!
即便我整日把你们留给我的东西带在身上。星矢杖,盈绿色水晶,霜脊刃,冰蓝耳钉,麦穗,还有雨祭你的银色十字架。这些我都还记得!还留着!
不见的倒是你们,你们成功让一个眼神浑浊的孩子加冕为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那之后,烟花城真的就寸草不生了!熙熙攘攘的街道、房屋、城楼、高塔,所有的这些通通荒废了,只有元素王座还在苦苦找寻他们曾经水仙花一样美好的信仰。
一个俊美的冰冷少年,日夜不停地低沉吟唱末世的挽歌,笑容有同暮霭一样的沉沉底色。
我终于难过得喘不上气,像一颗尚未成熟的魂灵,拥有坚硬的外壳以及脆弱的心理。而你所理解到的我是并不真实和完整的。
长久的伫立,依旧令我困惑。
“莫皇,勇敢的圣士啊!请原谅我依旧任性和不辞而别。”
或许人界,能寻找回我失去的东西。因为槿轩和长老对我说过,远方,那翘首以盼的女人和一无所知的孩子有我寻找的方向。
故事从开始就蒙上一层灰,直到结尾亦是的。
莫皇还在等我,还有无数臣民。
是的,我叫摩卡。我把自己分割成数之不尽的目之所及。后来,人类通俗的管我叫——影子。就这样我成了他们形影不离跟不离不弃的阴影。
时光在一寸一寸地流逝,风大口大口地灌进我心里。濒临灭绝的所谓“善良”啊!你到底又在哪里!
最后我想说:
衣着华丽的人们啊!请你们不要在脱离聚光灯后变得人面兽心,因为,你回过头时会发现,我的一双浑浊的眼睛,在一直注视着你。
你的善良,我会鉴证。请你回头,与我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