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段沉默。好似所有孤独的孩子都特别倾向这种状态,闭着眼睛,听风的耳语。
我知道在接下来即将彻底喧嚣的世界,这种时候会少之又少。
潜意识里始终是很向往这种生活的。就像独行的旅行者看重自由,就像独裁的统治者依附权力和金钱一样。
要么彻底空虚,要么饱满到结实。把自己放逐在未知的黑色世界里,一座城池,又一座城池的漂泊。冷漠,隔膜,没有倾诉,触手不及,陪伴自己真正做到不离不弃的只有素雅的孤独,这样的痛苦,或许就是宿命。
“你们,你们是不是该告诉我些什么?!”不知所措的月光里有我吞下的酸楚唾沫。
“摩卡.”年轻的祭司望得我眼睛发烫。
沿着他述说的线路,我仿佛看到大群的脂雀飞过头顶拉扯出的末世红日和无数如蛇般潜藏在地底下闷热的潮湿洞穴,期间伴随有年轻的医师洛曦比我早一天醒来,银月堡喧宾夺主后掌管了烟花城,银公主冒着生命危险三入三出凯葬尔地宫火光冲天的灰色花园,还有黑暗洞穴的交易,还有元素生灵的妥协,还有哭泣公主的无可奈何。
凯葬尔被大火连续焚烧七个昼夜的前一个晚上,银月堡还是一如以往笼罩在神秘的月色下。
黑风如同锋利的爪子,划开了衣袖,一个美丽的女子此刻正要沐浴。
她缓缓走到屏风后,脱下裹身的暗红色外套垂于屏风上,纤细的修长手指灵活地将袖口处的扣子解开,剩下纯白的内衣紧紧地贴附着身体,难掩凹凸优质的身形。
丰硕的胸脯随着呼吸的加速而剧烈起伏,修长的光滑美腿让蚂蚁都会脸红,风像似在扑捉刚脱下的纯白余下的香气和体温显出了笨拙、贪婪的蠢状,这算得上是风极为罕见的一面。
飘飘长发卸下来刚好触摸到细小的蛮腰,众多漂亮的弧线让人有一种应接不暇的面红耳赤,脸烫得像要着了火。
矩形的水池里洒满了香料染红的片叶,蒸腾出淡红色的热气。
她用手轻轻试着水温,化出了水纹。然后顺着水池的阶梯慢慢没入温顺的池水中,白皙的肌肤,片片的红叶,银色的月光,金色的器皿,棕色的木质地板,薄如蛛丝的白色屏风,汨汨冒入池中的温暖净水,还有跌到地上的一片叹息。
她慢慢将身体没入水中,接着是美艳的脸,最后是整个头。因为只有在水里,她才能毫无顾虑的哭泣,没人知道水面正悄悄上涨。
是的。她是雨祭,银月堡的公主。
如洗的月光倾斜成贵族的气质,仿佛笼罩了一场巨大的命运。这里是灵异而辉煌的元素王座,一个极少有人触及的寂寞地方。
元素王座所有大厅的守护者,碧金、灵木、唤冰、浴火、洁土五大使节有史以来第一次聚到了一起,平静久了的世界终于不再那么流畅。
圣殿上,一个墨色瞳仁头戴紫黑色钻石发冠的少年出现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压抑的寂静苦闷里,墨色的瞳孔倒映有洞穴里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们只能选择妥协。
神情内敛而沉闷。地下黑暗的洞穴弥漫了一种被月光挖掘的期待,两个人都敏锐地感觉到了这点。洞穴里,温度以难以察觉的速度往下降,风灌到里头发出鬼魅般的呻吟。
“怎么样?那群失掉信仰的家伙还听话吧?!”一个声音在说。
“当然,简直跟女人怀里的小猫似地。”另一个阴森的声音,“不过,我们的交易你可别忘了!”
“那还用说。”轻蔑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