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角落里原本只是边睡不时抽搐的孩子突然放出一声呜咽,带着哀求的哭腔喃喃地:“求您.求您.求您还是用刀子吧!”
我看到烛光前,孩子们露出的狰狞表情,是一种长时间压抑在心里面不能释放开的情绪,咬着牙根,在被寂静点燃的夜里闷闷地发出声响。
“你们为什么不逃跑!?”我很少问这么幼稚的问题,“难道你们心甘情愿待这儿吗!?”
“当然不!他就像个幽灵一样,没人能逃出他的掌心,没有人.”幻瞳边上那孩子神经质般的说,“他会把我们抓回来,用尽各种手段折磨你,让你希望马上去死。”
“他?他是谁?”幻瞳盯着他问。
“‘失落的守望’的看守者。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变态!”另一个孩子说道。
“他也是亡灵吗?”
“嗯,是的。”高个子亡灵孩子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变得更平静,“他是个恶心的家伙!”。然后继续告诉我们关于他的一些事情。
年华里,不同的人因为梦想或野心背负起不一样的十字架,在岁月最艰难的日子里心甘情愿地爬行,在岁月最安逸的时间里心安理得地嘲笑。他们不害怕灯光,甚至将自己时常暴露在霓虹灯下,他们很耀眼,与明亮无关。结束了不断取悦他人的过程,那时,失去的不再只是心情。
幻瞳突然间站起来,打断了这平静的叙述,看向烛光爬满的半边门口一副谨慎状。不知何时,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早已经站到了门口,自始自终默不出声地望着围坐在烛边上的我们。黄昏时分的风显然失去了白天的耐心,从外头到里头,过程很是急躁。
烛火昏昏沉沉地跳跃,不太明亮的烛光摇摆不定的落到一张张严肃的脸上,门外,是看不清的表情。
直到一记响雷在他身后炸开——“咔喳!!!”
我看到他诡异在欢笑。
他就是孩子们口中所说的“失落的守望”的看守者吗?幻瞳说:“我能感觉到他强大的灵力!”孩子们早已经被吓得面无血色,或许只是我一厢情愿这么地认为,白净血液又可曾表现过在脸上?嘲笑自己的滑稽与愚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一种习惯,有够讽刺的。
“噢!原来你们有客人啊。”他开了口,“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好让我尽下地主之谊。”奴隶在他的手里从来都是形同木偶,只要他乐意。
孩子们被吓得直发抖,怀疑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了。
失掉耐心的风猛地往屋子里灌,洛曦还在昏睡中,还有这一群孩子。
幻瞳向我皱了下眉,似乎能明白他的意思,天宇总会在响应号召前做好准备。侧脸碰巧看到幻瞳单手结印的全过程,已经不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了,覆满流彩色光芒的手刀挥洒着年轻的力量向他直奔过去,在快要接近门口时精巧的一个闪身,完全改变了进攻方向。可他仿佛早就看透了幻瞳的动向,瞳孔眯成一条曼妙的细线,像一只动作轻盈的猫,不费一点劲儿躲了过去,紧接着大脚将幻瞳重重地踢出了门外,过程十分简单完全没有多余的动作,除非是身经百战,否则很难在幻瞳面前做到这一点。
幻瞳被狠狠地摔了出去,等到黑色天宇流满我左边手掌并倒流至手肘时,全身的骨头因为兴奋而在颤抖,天宇和意识同步,黑色妖艳很快幻化出一柄通体纯黑的利剑。
他丝毫没把我放在眼里,只是定定的站在那儿等着我出现到他面前,镇定得让人不舒服。烛光打到他脸上,居然看到他在对我笑,心术不正的欢笑。
试探性出手,他用右手停下我持剑的右手时,如恶魔般的左臂瞄准了他的心脏,只能说他的动作超乎常人,我同样被他干练的踢回屋内,震落了层厚厚的土灰,猛烈的撞击让我浑身发麻,一下子还没法站起来。
他怪笑地走到我面前,望着我俯下身子。
风空空洞洞的吹进来,迷了所有人的眼睛。“孩子们!快跑!”,他们先是楞了一下,才以行动的方式回应了我,他没有理会,似乎对我更加有兴趣。
本能告诉我不躲开这一脚绝对必死无疑,黑色妖艳幻化成一把匕首,刺向自己手臂,效果很明显——疼痛消除了麻痹。
屋子在这次爆炸性的脚击中几乎要粉碎,幻瞳千钧一发地时刻救出了还在昏迷中的洛曦。
手臂上的伤口淌出了冰蓝色的鲜血,索性捡回了一条命。
天空开始一点一点地放暗,漫天皆是飞舞的红色羽翼,这是“失落的守望”里独有的苍鸟,红色的羽翼仿佛像所有世界里的一样,又一个等级的代名词。
“我恨透了等级制!”年轻的医师离开麦城时对我说。
黑色躁动的大地,冰蓝色盛开的血液,一切都显得极其孤独。
他突然放肆的欢笑,笑声满是对我的嘲讽。
“摩卡,他的动作很快,论速度我们跟不上他。”幻瞳冷静地作出分析。“该死,他算是我所见过最强劲的对手了。”
真不敢相信幻瞳会这么说,之前他才跟火族年轻气盛的王交过手。我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满脸络腮胡的家伙。有过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很惊讶地望着我手臂上的伤。
那就干脆让他无处可避,我单纯的想着血液立马加速了流淌,黑暗之炎从身体每一个细胞里溢出,一下子我竟成了个彻头彻尾的“黑人”。
而黑暗之炎幻化成理想的形态,在它和他之间演变成渔网和鱼儿的关系,他无处可逃了。
一直以来,我都对在域落犯下的罪耿耿于怀,还有那时无法解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