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位于南阳城内城偏南的方向,乃是南阳城内最高的酒楼,八角飞檐,木雕琉璃,层层叠加共分九层。楼内环境清静幽雅,墙上挂有名家书画,各种盆栽花草,错落有致,整体上给人一种很舒服,很宁静的感觉,在这里喝酒的人都很安静,是一种自发的,融入环境的安静。
刚一进醉仙楼的大门,夏侯武直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里哪里像个酒楼,若有人说这里是书院,是花坊,夏侯武都会相信,因为这里实在不像酒楼。
“厉兄!此次当真不错!”夏侯武由衷赞叹。
“夏侯兄满意就好!”说着,厉勿邪唤来掌柜,令其遣人带他们上九楼。
跑堂的领四人上了九楼觅一雅阁,厉勿邪吩咐其赶紧上菜,跑堂的应了声好,让几人稍坐。
厉勿邪让夏侯武坐于窗口位置,自己坐其下首,独孤康紧邻着南宫琉璃坐下,南宫琉璃不折痕迹的往边上挪了一挪,几人刚刚坐下,那边来了几个跑堂的已是端了酒菜上来。
待得跑堂退下,厉勿邪提着酒壶,起身先是为夏侯武斟满,又分别为独孤康和南宫琉璃斟满,最后给自己倒满,举着杯子,对夏侯武,道:“早前多有得罪,厉某先自饮一杯,当作给夏侯兄赔罪!”说完一饮而尽。
夏侯武早也已教训过厉勿邪等人,之前厉勿邪登门负荆请罪,再经过林天河说情,夏侯武的怒气也已消散的差不多了,见他如此也回敬了厉勿邪一杯酒。
独孤康则也乘机向南宫琉璃敬酒,南宫琉璃也不推却,随之饮了一杯。几人一番客套,气氛到也慢慢融洽。
酒过三巡。
独孤康打开了话匣,说个不停,从童年记事起一直说到他五年前参加琅寰秘境的经历。
夏侯武忽然神色诡异的询问:“大哥!你说你五年前进入过琅嬛秘境?”
“是啊!我当然进过那里!兄弟为何如此发问?”独孤康不知道夏侯武问这个干什么,神色迷惑。
“那我们从琅琊到南阳城的这一路上怎么从未听你说过!”
独孤康讪笑了下,往边上挪了下,道:“这个你也没问啊,我以为你知道呢,而且陈玄都城主应该都和兄弟你说过的吧!”
夏侯武憋气,道:“他没说过,只是告诉我个大概,其他都没细说。”
“兄弟你武功如此高,我想陈城主是认为没必要告诉你,所以就没说!”独孤康笑吟吟的说道,夏侯武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厉勿邪闻言,也插口道:“是啊!夏侯兄武功高绝,在下深有体会!琅寰之行,只要不进那些险地,就没什么危险,至于那些各派的高手,顶多和我,和独孤兄差不多,却是不必在意!”
“就是!就是!”独孤康深有同感,连连点头。
“哦!二位都如此说,琉璃心中好奇,不知夏侯公子的武功到达何等境界?”南宫琉璃听他二人所说,心中不免有些不信。
独孤康见她脸露狐疑之色,急忙说道:“这可不是我等吹嘘,厉兄最是清楚我这兄弟的本领!”
夏侯武见独孤康口不择言,为免让厉勿邪难堪,急忙拦住他的话头,喊道:“大哥!你喝醉了!”
厉勿邪苦笑一声,拦住夏侯武,道:“夏侯兄不必为我遮掩,当日我被兄弟一招击败,实是咎由自取,亏得兄弟宽宏大量不与我计较!”
夏侯武瞪了独孤康一眼,其立马讪笑着假装喝酒。
南宫琉璃则暗暗震惊,厉勿邪已经是接近后天巅峰,和独孤康一样只差一步就可突破的人物,竟然在夏侯武的手中走不过一招,在她眼中夏侯武的实力实在是高深莫测。要是他知道夏侯武打赢了独孤问剑,只怕更要惊得合不拢嘴了,要知道独孤问剑那是在后天巅峰中都属于高手的人物。
厉勿邪见南宫琉璃一脸探究的神色,也不避讳,反正都承认不如夏侯武,索性就将和夏侯武结怨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不知者不罪,误会既已化开,此事就此了结,休要再提,我等习武之人自当一笑泯恩仇!”夏侯武心知厉勿邪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己会放下恩怨,但此事对于夏侯武来说,既已出过气了,他自然不会再纠缠不休。
“一笑泯恩仇?!”南宫琉璃轻声呢喃着回味了一遍,玉颜绽笑,“夏侯公子说的好!此语当浮一白!”
“南宫小姐所言甚是!我等相逢即是有缘!厉某敬诸位一杯!”厉勿邪应声说道。
“来!让我们为此缘份干了这杯!”独孤康见她笑脸迷人,一时看得有点痴了,嘴里说着干杯,手里却端起了醋碟,南宫琉璃见此嘴角不由又向上勾了勾,这一勾更是让独孤康色授予魂,迷迷瞪瞪不知身处何方。
“好!”夏侯武在桌下悄悄伸出脚,狠狠的踩着独孤康的脚趾,道:“大哥!大家都喝了,你为何不喝!”
“哦!喝喝!”独孤康脚趾吃痛,知是夏侯武所为,不敢痛出声,连忙一口喝掉碟子中所盛之物,喝完才知道那是醋,顿时尴尬不已,讪讪放下碟子,重又端起酒杯一口喝掉。
夏侯武抬头朝着窗外望了望,见天色已经暗了,道:“时候不早了,此刻我等已经尽兴,不如就此告别,诸位以为如何!”
“既如此,那厉某送夏侯兄一程!”厉勿邪道。
“厉兄请留步,在下告辞”待得几人到了醉仙楼外,夏侯武拱手作揖。
南宫琉璃轻轻上前,许是喝了酒,也学夏侯武等人,双手作揖,道:“三位,琉璃告辞!”
夏侯武轻轻撞了下独孤康,见他眼神迷糊的看自己,不由气恼,向南宫琉璃离去方向努了努嘴脚,独孤康这才会意,追着南宫琉璃而去。
夏侯武和厉勿邪相互告别后,看着独孤康离开的方向微微摇头,轻笑一声,缓缓向昆仑驻地。
独孤康追上南宫琉璃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良久方才开口,道:“南宫小姐,天色已晚,独自行走怕是不便,不如由在下送你回去,如何?”说完眼神忐忑的盯着南宫琉璃。
先前醉仙楼相聚,几人相处还算愉快,南宫琉璃对其映像稍有改观,当下停下脚步转身回头,只是恬静一笑,微微点了点头,独孤康大喜,连忙追了上去。
此时已是近夜,路上行人也是越来越稀少,独孤康不忍浪费这大好机会,绞尽脑汁的寻思该如何开口,只是一时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题。南宫琉璃见他不说话,也乐得如此,二人一个不言一个不语,默默走在路上。
独孤康想了半天,不由回忆每次遇上南宫琉璃的情景,当想到上次他误会南宫逸当街纵马的事,心思转动,寻思是不是效仿厉勿邪也摆上一桌,如此也好名正言顺的接近南宫琉璃,想到此处,心情大是开朗,抬头正欲说话,忽然看到街角寒光一闪,心知不对,连忙将南宫琉璃护在身后,低声说道:“南宫小姐,好像有点不对!”
南宫琉璃闻言,凤目左右扫视,瞧得四周屋檐,转角黑暗处似有人影晃动,心知必是被人盯上了,在独孤康身后,轻声说了句:“小心!这周围埋伏了不少人!”
独孤康点了点头,眼睛盯着前方,只是稍稍将头偏过一点点,说道:“南宫小姐请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人伤到你!”独孤康语气充满自信,伫立在前的身影也仿佛高大了几分。
也不怪独孤康自信,实在是这群埋伏的人一点也不专业,先是未能收好自己的兵器,让人一眼就能瞅到月光照在上面的寒光,再就是那些藏在黑暗处的家伙,不静静的躲在那,露出半个身子不说,竟然还动来动去。
“上!”就在此时,暗处躲藏的人见二人止步不前,一道低沉的嗓音发出了命令。
霎时,屋檐上,转角处,黑暗中窜出了许多蒙面人飞扑而来,只见刀光闪烁,剑影纵横,这群人埋伏的不专业,但手底下的功夫却着实高明。
独孤康今日出门赴会,却是未曾将重剑带在身边,只得赤手对敌,好在跟随夏侯武的这段日子学了不少拳法,竟也能抵挡的住。
那边南宫琉璃拔出身边配剑,也不言语,一剑如电杀入战团,帮独孤康分担了不少压力。
独孤康毕竟擅长的还是重剑,拳脚撑得一时,却不能长久,时间一长抵挡的就有点吃力,好在他武功高出对面人手不少,拼着吃了一刀,挣脱出来,连忙护着南宫琉璃往来路退去。
“南宫小姐,你先走,我来断后!”独孤康大叫一声,将南宫琉璃推开,独自迎向身后追兵。
南宫琉璃借势飘飞出去,待得落地,向独孤康大声道:“莫要逞强,敌手众多,我们速速去找夏侯公子帮手!”
独孤康也不愚笨,闻言拳脚发力,逼退身前之人,也追着南宫琉璃的身影而去,只是他身受刀伤,虽然避开了要害,但是前后一番搏杀,伤口流血不止,体力已是下降了不少,脚力比之前却是慢了不少。
南宫琉璃偏首瞧见他脚步踉跄,纵身返回,顾不得其他,架起他就走,只是这一耽搁,后面的人追的越发的近了。
南宫琉璃虽未受伤,但她搀扶着的独孤康却是跑的不快,只得一会,就见身后黑衣人蒙面人中窜出一人,纵身跃过二人,拦在前面,一刀劈向二人,独孤康见此,猛地挣开南宫琉璃,挥拳攻向那人,那人见他拳劲凶猛,避开正面,顺势又在他胸前划了一刀,鲜血霎时染红了他的胸襟。南宫琉璃见他受伤,急忙一剑逼退此人,只是这一耽搁,身后追杀的众人却已是到场将他们团团围住,纷纷杀向独孤康和南宫琉璃。
不一会,独孤康体力渐渐不支,短短几个呼吸间,大腿手臂又被划中几刀,刺了几剑,南宫琉璃有心救援,却被面前之人拦住,自身也是堪忧。
那人见得二人招架不住,枭笑一声,道:“乖乖授首吧!今天谁来也救不了你们!”说完就欲上前。
就在此时,空中传来一声雷霆怒吼。
“谁敢伤我大哥!”此话未落,一道快到肉眼看不清楚的身影,拖着一连串的残影,钻进黑衣蒙面人中,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所有和他碰触的黑衣人统统被震飞离地,眨眼间,又是到了先前说话的黑衣人面前,随手一掌夹带龙吟之音将他拍的四分五裂。
那人回身站住,马步蹲身,左右双手似缓实快,各自画圆,猛然推出,只见双掌气劲并发,六道本是无形的内力,此时竟是肉眼可见,彷如狂龙过境,将那群黑衣人统统击飞,一个个七零八落的摔倒在旁,没有一个还能站立爬起。
那人这时才转过身来,迅速蹲下,奋力的摇晃着独孤康,急切的喊道:“大哥!你怎么样!”
“别,别摇了,再摇就散了!”独孤康刚刚露出个笑脸,就晕了过去,却是失血过多,自动昏迷了。
南宫琉璃这时才看清楚来人,正是夏侯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