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回头。
季泽年长身而立,站在那,脸上阴晴不定。
“落落?”看我像一株藤蔓一样盘附着傅嘉恒,季泽年阴着的脸似乎马上就能下起疾风骤雨。
我鼻子一酸,觉得委屈。
我用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推开了傅嘉恒,走到季泽年面前。
“我被人下药了”我攀附在他身上,想找到一丝凉意。
季泽年身体僵住,他对着傅嘉恒,说,是你?
傅嘉恒还没来得及解释,季泽年一拳就打了过去。
傅嘉恒没有反抗,尽管不是他下的药,却确确实实跟他脱不了干系。
季泽年抱起我就往门外走去。
“口罩,季泽年,带上口罩。”说完,理智彻底瘫痪。
我听见傅嘉恒的声音,他说,“你不能带走她。”
季泽年气急,他说,怎么,难不成让你带走意图不轨吗?
傅嘉恒说,我是她朋友,我不会怎样。但是,我不能让你带她走。
两个男人对峙着,如果我意识清晰的话,我一定要好好看戏,看看两个气场同样强大的男人到底谁会赢。
我被抱上车,身上像是在着火,像有一万亿只虫子在我身上啃噬,爬来爬去。
“好热..”气息微喘着,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软软的,像没有骨头似的。
“落落,冷静点。”说着,他把车两边的窗子打开。
呼呼地风从窗子里挤进来,挤进我的肺里。
不够凉,我开始拉扯着身上的衣服。
车子停住了,季泽年抱起我快步走着。
我抱着他,看到他好看的眉皱成一团,看着他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看着他薄薄的嘴唇紧抿着。
“季泽年,我觉得,我想亲你。”
“落落,再忍忍,马上就到家了。”他抱着我,健步如飞。
听见点击密码锁的声音,门应声而开。
季泽年把我放在床上,转身去了哪里。我听见了哗哗的水声。
好热,好难受,我撕扯着衣服,想要获得一丝一毫的清凉。
季泽年从浴室里出来,他说,落落,乖,去洗个冷水澡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理智已脱线,有什么东西缠绕着我,我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我攀在季泽年身上,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季泽年,我就想亲你。”
我吻着他的嘴唇,双手缠绕着他,不留一丝一毫的缝隙。
季泽年回应着,终于,让他占了上风。
身上的衣服已经七零八落,我想一个狐妖一样,诱惑着他。
我笑着,哈哈,终于,我也做一次狐妖,修炼万年的狐妖,一颦一笑就能勾魂夺魄。
季泽年吻着我,吞噬着我的唇舌,我觉得,自己就要沉沦在他的吻里。
只是,不够,好像不够,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能抱着他像是溺水的人抱着一块木头。我吻他的嘴,吻他的鼻子,他的耳朵,他的脖子,我撕扯着他的衣服和自己衣服。
终于,他的眼睛像我一样迷蒙,充满了欲望之色。
我轻笑着,就这样,沉沦吧。
只是,季泽年推开了我。
他把我抱到浴室,把我放在冰冷的水里。
冰凉的水刺激着我,安抚着我,慢慢抚平了我心中的火。
意识渐渐清明又模糊,如此反复。只是,好冷。
夏末了吧,好冷。
有多冷啊
大概,有零下一度吧
那么冷
..
醒来的时候是天已经大亮。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关键是,身上穿着男士棉质体恤。
我这不会是喝酒喝断片了然后.酒后乱性了吧。
额.。不会吧。我的一世英名啊。
用被子裹成木乃伊,就让我这样静静的结茧成蛹吧。
头痛欲裂,像是有人拿着钉子在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我的脑袋。
冷静、冷静。
冷静下来,昨晚的画面就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放映着。
我想起我和傅嘉恒在酒吧,后来,是周樱。
周樱居然对我下药!不知道下药违不违法。如果昨晚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不作不会死。
只是,为什么呢?
她给我下药的目的是什么?当时我身边只有傅嘉恒,她不是喜欢傅嘉恒吗?
爱而不成转而成恨?
好一出自编自导的大戏。
我裹着被子走出卧室,这所房子,真大。欧式风格,冷色调,黑色窗帘迎风飘动。
季泽年从厨房里走出来,这次,没有系围裙。
“落落,你这是?”他端着东西停在那。
想起昨晚上我像章鱼一样挂在他身上,脸上就像火烧云似的。
“我的衣服呢?”
“垃圾桶里呢!”他看都不看我,径直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冰冷的大理石方桌,和这个房间一样冷。
“垃圾桶?!”我从垃圾桶里找到几乎成小布片的裙子,心疼的霍霍的,这可是我用一整月的薪水买的VERSACE。
“夏落落,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他摆着餐具,银质的刀叉,莹白的瓷器。
“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报答你昨天的救命之恩?如果你没有出现傅嘉恒他肯定也不会丢下我不管。”
他停下手下的动作,抬头,眼睛里好像有薄薄的怒意。
他说,落落,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
撇撇嘴,没有说话。
落落,那个男人是谁?他一边忙着手里的事情,一边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你觉得他是谁?”我挑衅着。
“不要和不管他是谁,以后不要和男人单独去喝酒。”
“那如果和自己男朋友呢,总可以吧。”
他拿着牛奶的手停滞住。
早餐很丰盛,三明治、吐司煎蛋、培根、牛奶、果汁。
我说,“我这个样子,没办法吃饭。”
他轻笑,“谁说让你吃饭了,这是为我自己做的。你做错事,罚你看着我吃饭。”边说着,边把我垂涎已久的培根塞进自己嘴里,还故意吧唧了两下嘴。
“你说的,让我看着你吃是吧。好。”我卷着棉被,坐在椅子上,双手托腮,目不转睛的看着正把吐司煎蛋塞进嘴里的季泽年。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看着他吃三明治,看着他喝牛奶。
“张嘴”磁性的声音命令着。
不自觉的张开嘴,季泽年趁机塞进了一整片培根。
敲门声传来。
“落落,先去卧室。”
“哦。”
开门声传来,然后是一男一女嘀咕的声音,听不见他们在说啥,我只得卷着被子,把自己扔在床上。
尔后,季泽年走进卧室,手里提着手提袋,手提袋上有大大的DIOR的LOGO。
打开,是裙子、丝袜和内衣。
及膝的裙子很漂亮,小小的黑白格子,长袖,简单的裁剪,华贵的布料,配上榴花红的唇彩,简单而别致。
走到季泽年面前,笑靥如花,说,怎么样,还不错吧。
季泽年眼睛亮晶晶的,他淡声说,还行吧。说完,再不在看我。
我说,季泽年,不管怎样,昨天晚上,谢谢你,不过我昨天没有对你做太过分的事情吧,昨天的事情,大多,都记不清了。
季泽年的脸腾一下红起来,听了我的话然后舒了一口气。他说,昨天你到了这就乖乖洗了冷水澡,就去睡觉了。并没有发生什么。
“哦,这样啊,可是,我记得,我亲你了。这次,你是不是又要说,落落,昨天你神志不清,昨天的事,就忘了吧。”
他凝视着我,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话。
“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给你下药?”
“昨天那个男生,叫做傅嘉恒,我好朋友的男朋友。下药的是他初恋女友。大概是想利用我拆散傅嘉恒和左小卓结果被我识破了诡计,然后报复吧。”
“你怎么会单独和你好朋友的男朋友在一起?”
“本来是约了左小卓和傅嘉恒两个人的,但是左小卓加班没有去成。啊,上班,现在几点了?对了,我昨天一晚上没回家,梅清会不会担心啊。”
“昨天我打给梅姨了,然后让她帮你给公司请了一天假。”
“你怎么跟她说的?她怎么会答应我晚上住你这?”
“这个啊”他看看我,莞尔一笑,“秘密。”
“切”
有东西在我的脚边动来动去,我下了一跳。低头,是一只乌龟,和风筝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是风车?”
季泽年点点头,没有说话,墨黑的眸像一口井,井里是温柔的水。
凝望着那样的眸,心跳慢慢慌乱。
“季泽年,我该叫你什么呢?季泽年,邵泽年还是小年哥哥?”
“一个称呼,你喜欢怎么叫都好。”他凝视着我,黑亮的眼睛里有我穿着黑白格子裙的倒影。
轻轻摇头,怎么会呢,一个名字,就是一个咒。叫了小年哥哥,就只是扮演妹妹的角色吧。那季泽年呢,就可以像两个陌生人,恋爱自由,爱与不爱,只是两个人的心事。那邵泽年呢?22年前,当邵泽年被选择,被带走,邵泽年就被留在了兔小白的身边,这世上,哪里还有邵泽年。